划着船来了,这章太水了大家别溺水了(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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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明月攀上树梢。银色的月光透过枝叶落下,如寸寸薄纱轻飘飘地盖在璃月之上。微微荧光延至原野的废墟,却不敢再与璃月港口靠近,与那暖黄的灯火相融,织成一缎雾般媃锦,殷殷绕绕遮于人间,牵出一段段家常趣事。
车马行至荻花洲,随着颠簸间轮子的呻吟,微风挽携着月光刮过着湿地,压弯了一片米白的荻花。
远方不知何处传来游人的笛声,悠扬婉转,入耳清脆。想来是那吹曲人技艺不凡,此曲听来悠悠如天作,直将人魂儿给勾了去,欲仙欲死地溺于笛声中,好不欢喜。
却可惜,不等人多陶醉在这如美酒般让人醉迷的旋律中半秒,那笛声便同荻花的碎种一齐飘散,只留后人久久不忘的回味。
不知夜深几时,月儿躲进云中,将那洒在地面的蓑衣收回。耳边不闻风声虫鸣,只留木轮滚在地面的微响。
一切皆是归于寂静,本是该休盹之时,车中之人却毫无睡意。
“.....”林璟有些不安地坐在车内角落,双手抱臂,略略瘦小的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伏。她不时顺着被颠起的薄帘看看后正驾车的聋夫,不时又看看坐在她斜对角盘腿坐得板正的魈,不知目光该落何处,思绪又随裹着月亮的银云飘荡着,很远很远。
“....小璟呀。”突然地,一声轻唤将她的神游天外的思绪拉了回来。兴许是许久无言,又或是凉风带寒,对方声音有些沙哑,却又轻飘如草叶,扫过心头,带着痒意。
惹得后者下意识地愣愣回应:“是。”
说着,她抬头看向发问之人,就见几缕银光顺着缝隙照进,落在弥怒身上,将对方半斜靠着墙壁的身体映得修长。
男人手中玩弄着几块形状怪异的岩石。不过距离太远,林璟并未能仔细看清那石块的样貌,只能依稀看出其上似乎缠绕着如藤蔓般的东西,想来大概是用于消遣的岩造物。
感受到女子的目光,弥怒也倪过眼去看她,四目相对,前者慌乱想躲,后者则勾唇笑着,眉眼弯弯。
“小璟。”弥怒又哑着嗓子叫了她一声,支手撑着下巴,神色不变,“你可曾听过偂州的媜和神?”
“媜和...神?”闻言,林璟歪歪头,又试探着重复一遍,落在弥怒身上的目光染上一抹疑惑。
“嗯。”弥怒闷闷哼声,抬手将方才一直被握在手中揉搓的温热的石块随意往地上一扔。只听啪嗒的脆响传来,两块石头在木板上滚动几下,最终缓缓停在三人中间。
借着忽闪的月光,林璟看见静静躺在车板上的石块,一黑一白宛如阴阳。一块黑的,上面雕刻着一位瘦削的几乎不正常的男子。他神色被刻的惟妙惟肖,无力萎靡,即使石头是黑色,也依旧能想象出对方苍白无血色的气色。
看起来几乎下一秒就要死掉。
而另一块白的,在月光的射影下显得异常剔透,刻的却是扭曲在一起的根根藤蔓,纤细如触手,却看来粗糙干燥。拧巴在一起,挤成一团,倒是有些恶心。
似是知晓对方的心思,不等林璟发问,弥怒便先开口解释道:“媜和神,或者说是,”
“五奇鬼。”
闻言,林璟微微一怔,随即神色又添了几分不可置信。
身处璃月,辅佐仙神,妖魔鬼怪之类的传说,林璟自然也知晓不少。
而五奇鬼,则是世间一鲜为人知的害人鬼。
其身,由五只如爬虫般地怪异无足生物组成,其中四只没有眼睛,并且无法独自行动。唯有听从那唯一一只有眼睛的鬼怪的指挥,才可在世间存活。
它多在晚间作怪,喜欢趁无人时溜入村落,寻找心仪的猎物。
而后,由有眼者指挥,五首一一闻过猎物的气味后,对方便顷刻化为死尸,只能任由那鬼怪啃食。
说来奇怪,这虫怪似乎还是挑食。啃食后的尸体只有胸膛被刨开,脸颊被啃烂,其余部位则无恙。
变态。
实在是太变态了。
林璟垂下眸子,心底不禁感叹。
“五奇鬼已经被斩杀殆尽。”一直坐在角落沉默的魈突地开口,语气依旧不冷不热,像是此事是理所应当。
“诶?”林璟微微愣下,不觉发出一句带着大大问号的哼声。
魈看她一眼,接着微微探身,几缕发丝垂下,遮掩了些许视线。他伸手将那两块随颠簸相互剐蹭发出声响的石头攥住,还留有余温的滑面贴上少年的掌心,暖意随之蔓延。恍惚间,他神色似乎变化几分。却被那碎发遮挡,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见他直起身子,再次靠住角落,才又道:“百千年间,岩王帝君征战四方,斩杀妖魔无数。”
“而名为五奇之鬼也在其间被弑杀,世间再无踪迹。”
话落,魈顿了顿,接着伸手将那块白的摁在车板上,使其立住:“至于这次的....”
说着,他目光落在那被雕刻的扭曲物上,神色严肃。
此时月光又薄弱了几分,轻轻飘飘地盖在那根状物上,衬得更显诡异。
媜和神。
“它与平常鬼怪不同,不但不归隐山林隐匿行踪,反而化作人形行与人间,还在偂州自称为神。近些年来,它以收招学徒为幌,每年都选取镇上有意愿之人入山,来年又放其归家。传闻,它的学子归来后,或是科举上榜,或是武艺大增。更有甚者,长生不老,百毒不侵。”
少略略青涩的声音将最后几字咬的很重,似乎是在为这些所谓信徒之人的愚蠢感到愤恨。但随后,他语调又轻了许多,上挑着又像是在嘲笑:“不过,这其中多少是鬼怪,多少是村民呢。”
“哈哈,谁知道呢?”比起魈,弥怒倒是看得开些,“不管他杀了多少人,增长了几成实力,他都会死。”
闻言,林璟连连点头,同时心底也隐隐发憷。
二人方才所言,她的家人从未在信中提到过。
那,他们还是原来的他们吗?
念至此,她略有些神伤地低头,将自己面上的情绪遮掩下去。
余光突地瞟见那块扭曲的石头,月光消逝,原本晶莹的石块归于黑暗中。原本是屹立着的它,不知为何此刻翻倒在地,正随着车马细微的颠簸轻轻滚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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