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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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魔神囚禁了多久?
一年,五年,十年,还是一百年?
少年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在这段时日里,自己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非人般的待遇,精神或是身体都变已得千疮百孔。
最开始,他们逼着他练成极致的武艺,美其名曰是为了以后的战争中能够自保,不过实际就是少年被单方面的围殴。
与四五个魔神旗下的大将一齐过招,奈何少年再怎么强,也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所以每每“修行”结束,少年都会被打个半死。
他的血染红过场地的任何一个角落,他的痛苦与恨油然而生,又人被踩在脚下,同自尊一起和为腐朽烂泥。
修行结束后那位魔神便用法术将他治好,仿佛缝补好破旧的娃娃一样简单。
在东宫,也就是魔神的老巢,少年吃不上一口正饭。
那他吃的是什么?
放了几天酸掉的饭菜,士兵们吃剩的饭汤混成的泔水…
这些几乎不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便是少年赖以为生的饭食了。
他们将人当狗养,妄想训练出一条听话的野狗。
少年也曾想过不从,但换来的,只是更加凶狠的虐待。
少年忘不了的,那种残忍的手段与痛楚。
那日晚间,魔神将少年招至卧房。房间只点了一盏蜡烛,暖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整间卧室。女人整个人倚在床榻上,衣服领口大开着,若有若无宛若云烟。她手上握着烟,翘着腿,神情悠然地吞云吐雾 。
“我听暑魃说,你好像对今日的修行很不满啊?”女人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暑魃,是她旗下最强的大将。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好男色的变态。
这个男人自少年第一天被囚禁就已经对他起了想法,曾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灭族之敌,又怎能产生爱意?
结果显而易见。
自那之后,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暑魃处处针对他。
他在少年饭里放蛊虫,浇脏水。又在修行中次次下死手,将少年打的不能动弹后,又俯下身温柔地口勿着他的脸道歉。
恶心至极。
“……”
见对方迟迟不说话,魔神稍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少年,别让我问第二遍。”
“他的行为你默许了?”少年似乎并未被魔神的恐吓,轻笑着反问道。
魔神抬眼看他,眸中的怒意越发浓郁:“对我要用敬语。”
“另外,我们东宫向来以实力说话,如果你想反抗,就先打败他啊。”
“还是说,你在质疑我的规则?”
说到这,魔神脸色暗了暗,捏着烟柄的手微微发力,将那烟杆折断,几点火星亮了亮,又迅速灭掉,似是在向少年昭告他族人的命运。
显而易见的威胁,轻描淡写的规则。
如果不是每天都手无寸铁的被一堆人围殴,少年就信了。
但奈何自己族人的命还在对方手上,少年也无法多说什么,只得低下头一副认错状:“是我…在下不知礼数……”
话未说完,少年身后便传来骨头断猎的脆响。
“咔咔-”
随后,是巨大的痛苦。
“咳咳…你…你!”
少年疼的跪倒在地,鲜雪从口中喷出,将檀木地板染成鲜红。他颤抖着抬起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翅膀断掉的感觉,不好受吧?”
床榻上的魔神笑着走下来,捧起少年的脸淡淡道,“这是你妄想违背规则的惩罚哦。”
魔神很清楚,金鹏一族是由鹏鸟化为人形的仙兽,其身体构造虽与人无大别,却也仍保留着鸟类的特征。
就比如,翅膀。
鹏鸟的翅膀很好看,但同时,也很脆弱。如同蛇的七寸,人的脉搏,鹏鸟的翅膀断了也就离归西不远了。
正因此,金鹏一族才化为人形,将弱点收起,演化为更强大的种族。这样就算折断翅膀,也不会立刻死亡,如果得到及时救治,顶多是一生不能飞翔罢了。
但如果生生折断,还是一种巨大的痛苦。
就像一百头大象接连踩断人的脊椎一般,生不如死。
少年此时也是这样的。
大口大口呕着雪,身体因为疼痛不住地颤抖,眉头紧锁着,额间渗出丝丝细汗。
汗水,泪水和雪弄脏了地板,引得魔神又是一阵咂舌:“啊,我的地板。”
话落,她揪起少年的头发,将他的脸摁在地板上。这动作太大,扯到了少年背部的伤口,疼得对方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但魔神才不管这些,只是看着地板眉头越发紧促,冷声道:“舔干净,不然就让你的翅膀再断一次。”
好疼,好疼,好疼啊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将血水舔掉的,他只记得自己的眼泪不停地在掉,那魔神就拽着他的头发让他一直舔。
原本混着血是让人作呕的,但后面只有泪水了,咸的,发苦的咸。
再接着,连那抹咸涩也消失了。
只能感觉到是冰凉的液体进入口腔,没有任何味道。
后面的事少年记不清了,或许自己是在巨大的痛苦与羞耻中晕过去了吧?
第二日醒来时,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囚房了。
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昨天残留的泪痕凝在脸上,被冷风吹的生疼。
他的翅膀,断了啊…
自那之后,少年便尝不出任何味道了。不管饭菜里参上多么恶心的东西,他只要眼睛一闭,就能吃。这到也算好事吧?
于此反之的,少年的武艺突飞猛进。单方面的虐杀还是单方面的虐杀,只不过是由他来虐杀别人。
少年的武艺以一种几乎比肩神明的速度在进步,情感也与之成反比地消磨。
在他可以以一敌百,敌千,敌万时,他也再也做不出除平静以外的表情了。
不过谁在乎呢?
毕竟魔神最初的目的,就是想培养一个无心无感的战斗机器。
现在,她做到了。
魔神似乎很满意现在的少年,实力强悍,没有情感,如同提线木偶。
她将这个木偶放到战场上,看见了我方的转机。
少年在战场上,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般可怖。
战前,一起的士兵曾向他搭话。
“喂,小鬼,第一次上战场吧?怎么没见过你。”
“哈哈,待会别被吓的尿裤子哦~”
“哈哈哈,长得这么漂亮,身体才是最危险的吧?”
看来,这些人似乎不太喜欢小孩。
面对他们的讥讽,少年一路都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们走到前线。
这场战役是由魔神向东侵略发起的。东方自开战以来一直处于安居乐业态,除了坐镇的君王,便几乎没什么强力的人,故而这场战役他们会赢的毫无悬念。
虽然双方实力悬殊,但魔神似乎沉溺于虐待的快感中,并未召集太强的兵力应对。细数下来,也就只有数百名没有经验的新兵。
少年此次来前线,也只是因为魔神腻了,想要赶紧结束而已。
前线的火药烟中,先被吓到的倒是那几名士兵。
几人尖叫着,连滚带爬地躲到战壕中。丝毫没了刚刚的气势。
相比之下,少年则显得淡定的多。他偏头躲过一支敌人射来的箭矢,不紧不慢地走向战壕中龟缩着的几人,抬起手作索要状:“刀,给我。”
“你,你你,能不能先蹲下!”
那几名士兵看见少年躲都不躲,就这么站在只有半人高的战壕里,吓得浑身都在抖。
你不要命别带上别人啊喂!
少年见对方不应,便转身向着战场中心走去。那里是大开杀戒的敌方的王。
“疯了,他真是疯了!是想直接过去送死吗?!”
少年步幅不大,悠然地走着像是在散步。
期间有不少敌军想把他拦住,但都很快被少年放倒。
“大人,您看那边。”
少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显然很脱颖,辅佐在王左右的侍从终于也是发现了不对,蹙眉指着缓步走来的少年道:“他这是…”
话未说完,侍从突然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下一秒,他突然看见蓝天一片,混着黑色的硝烟。然后他的脸磕到了石头,视野间又出现了自己的脚。
侍从微微一愣,耳边嗡地一声巨响炸开。他突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的头,掉下来了。
被砍掉了,在他和王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砍掉了?!
接着,一道平静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好,请投降吧。”
王盯着他,脸上的惊异一闪而过,随后又很快归于平静。
他并没有再多说话,而是抽出插入湿体的刀,冷冷地盯着少年道:“恕我不能。”
少年微微点头,似是接受了对方的宣战。
没有过多的前缀,王挥剑向少年攻来。
少年侧身躲过,王立刻抬手横砍一刀。他本以为对方会弯身躲过,这样他正好可以再斩一刀,获胜。但少年没有,相反的,他直接抬起左臂挡下。
开刃的刀锋划开皮肤,深可触骨。
但少年似是不在乎般用另一只手握住剑刃,同时抬腿狠狠踹向男人腹部。男人连忙闪身躲过,却不料武器被少年拽着脱了手。
王暗道不妙,一把扯住少年踹出的腿,将对方甩出去。
这一甩力度很大,少年在空中将刀翻转,只手握住刀柄,把刀插在地上才踉跄着稳住身形。
少年站起身,甩了甩长刀上的血。看了看周围逐渐意识到危险围过来的七八个敌军,皱了皱眉,似是对这些人的举动有些不满和不解。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把长枪直冲少年而来,也就是同时,那七八人蜂蛹而上,作有一种要将少年绞杀的感觉。
少年抬起空手握住枪柄,接着又将枪插在离他最近的士兵身上,又抬腿将那人踢开。
来不及起身,一把短匕迎头而来,少年连忙抬起刀挡开那一击,使得那人被振的踉跄向后退去。
少年抬手将刀捅进那人身体,后又不顾对方的哀嚎一脚踏在他还未没入他的剑柄,跳出了人群。一拳砸在在包围圈外围准备偷袭的王。王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破局,毫无防备的被轰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一把断掉的长脊上,尖锐的枪尖瞬间将王的身体贯穿。
对方的王显然被少年的实力震惊了,顿时双眼瞪大,一口雪猛地喷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缓缓走来的少年,脸上逐渐被染上恐惧。
刚刚那一拳是少年用被砍伤的左臂打的,先不论他是如何做到受伤还能爆发出那么可怖的力量,那一拳力量之大,让少年手臂的伤口更甚,光是看着就令人心底发怵。
这种自杀式的打法,简直就像索人命的恶鬼般让人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肺部被压迫般呼吸不了。
“你…究竟是……?”
在少年走到面前时,王有些不甘地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打量着穿出王身体的枪刃。
他看了半晌,直到确定对方再无可能逃脱才转身离去。
少年步伐轻盈,身姿矫健。抹去左臂不停流淌的鲜血时,他神色也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场混乱的游戏,现在,该结束了。
先前躲在战壕中的几名新兵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瞬间呆愣在原地。
几秒后,空气中弥漫开来一股骚味。
其中一名胯下湿润的士兵颤抖着撑着地向后退,直到背部抵上战壕另一边的土墙,他颤抖着声音幽幽道:“大人没说错,他果真是个疯子……”
摒弃情感与痛苦追求极致武艺之人,已然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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