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路

“大雪的最后不曾感觉到冷，只因心中还留有余温。为情所困，最后只剩下我一人。”

“若有来生，还会对你当真。”

？：你说话啊！为什么？！

他掐住了我的喉咙，死命往黑水里按。

Daleth咳咳。

我不慎呛了一口水，立即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他被我踢开了，就是我的喉咙似乎还哽着。

DalethAlef是你杀的。

Daleth白鸟是你杀的。

DalethLamel也是你杀的。

Daleth还有那一世我，最后也是你杀的。

Daleth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

？：我只是想逼你变回你以前的样子。

？：你心里只能想着我一个人。

Daleth疯子……

我气到太阳穴突突地跳。

眼前的颜色居然一阵一阵地明暗交替。

我仿佛能看到一个人影，又在慢慢靠近我。

我捏住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尽管它是红石。

他朝我的方向伸出了手。

Daleth别碰我。

他本来是要抓我的手臂，被我甩开后。

他又抓住了我的领子，把我从地上提起来。

我推开他的脸，连带着他也失去方向摔下来。

我在第一时间把他掀开，反抓住了他的领子，举起石头就对着他的脸往下砸。

我当时的理智应该也没了，只有他必须死，别碰我，必须死……

有一块红石从空中落下砸在我背上，我摔下去差点砸他身上起不来。

我强撑着伸直手臂，手却偏偏按在了满地冰冷的水中温热的地方。

——是他身上的血。

Daleth你怎么不反抗了……？

回答我的只有空寂的落石。

我周围终于没有了他的声音。

我在一片漆黑中忍着被红石砸的剧痛往前走。

我想离他远一点。

……

Lamel肯定等不到我了。

就算我能再活十分钟。

我也找不到方向。

小公主看到了这一世，一定能让他们的下辈子过得更好吧？

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活下去吧，包括Teth，还有很多墓土的士兵，霞谷的居民。

他们一定会，一次比一次活得更好。

唯一遗憾的，是我看不见了。

被暗能量污染过的人，心里放不下仇恨的人是无法重生的。

……

现在周围没有活物，我居然有种异常的安心。

终于不用算计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好累……

是不是，可以睡了……

意识在逐渐消失，我的耳边响起了各种人的声音。

Lamel：只是我实在不甘心。

Lamel：为什么一定会是这个结局？

Teth：以后雨林，就交给你了。

长发：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深。

白鸟：你说要带我游览霞光城的嘛，这个约定我当然还记得啊。

“命这种东西，有的人重如泰山，有的人轻如鸿毛。”

“只有我的命，比鸿毛还轻。”

不对！

我不想死。

我用最后的力气睁开眼。

通过神的眼睛，我看到。

——在我的眼前，是一颗悬在空中的巨大的心脏。

它的上端，通往我去不了的天堂。

我还要很多地方没有跟白鸟去过。

我还没陪过他多久，现在外面已经是和平盛世了，我为什么不能平平安安地跟他在一起到老？

我自己一手创造的盛世，我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我爱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和他们一起享受哪怕是一分钟？

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想活啊……

……

(上帝视角)

伊甸下雪了。

这一瞬间，这个世界都安静了。

冥龙的声音，好像突然听不见了。

Lamel：……

坐在伊甸旁边的Lamel叹息着躺下。

雪落在他身上。

Lamel：不是说不在意生死吗？

Lamel：还让雪下这么大，是有多怨啊？

另一边。

白鸟忽然惊醒，摸了下床的左侧，发现没有人。

他披上衣服，漫无目的地走入雪中。

Alef上一秒还在和冉冉说笑，下一秒表情忽然凝固了。

Alef.：。

公主安怎么了？

Alef.：刚刚心痛了一下。

公主安现在呢？好点了吗？

Alef.：没有。

Alef.：我哥不在了……

公主安哎！？

她没明白他的意思，只看到他抵着桌子，捂住了脸。

……

漫天大雪，万物归一。

天色昏暗阴沉，几乎压上大地。

朦胧中，海天连接处难以判断，只能凭借一点不断闪烁的红光勉强辨认，此地是所有人的归途，却非所有人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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