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灯火昏暗,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影子,那是一个个或木制,或陶制,或铁制的酒坛。
于无瑕穿行于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酒坛之间,最后行到地窖深处的一个角落。
这个角落中七零八落地堆放了一个个残破的陶罐瓦缸,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还结了不少蛛网。
于无瑕从旁取过一支竹竿挑开蛛网,一脚跨过破碎的瓦砾,伏向那口最大的瓦缸,便欲伸手进去。
不二忙阻:“主公要拿什么,只管吩咐不二,何需自己动手?”边说也走将进去。
于无瑕大喝:“小心!”只听“噼啪”一声,不二脚边的一只白瓷瓶子已碎成了渣,于无瑕一脸心疼地蹲下身,望了望那白瓷瓶,又望了望不二僵在原地不敢再动的脚,叹了口气。
不二察言观色问:“主公,这白瓷瓶莫不是什么宝贝?”
于无瑕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惊愕与悔恨交加,不由又生出逗一逗他的心思,就假作生气:“是呀!这瓷瓶可是千金难买,就这么给你踩坏了,你说,你怎么赔我?”
不二一听脸色发黑,后退一步,竟欲结结实实跪下谢罪。
于无瑕见他又开始犯“梗”,忙一把拉住他:“不二君,我又在逗你玩呢,你这人,怎么总爱当真哇?”
不二面色略缓,问:“真的?”
于无瑕郑重点点头,心中却叹:这不二君,给我戏弄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长进也没有,还看不出我在逗他吗?我也是无奈了!
不二正色:“主公,不二能否劝谏一句?”
于无瑕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又要说,让我说话别总不正经,让你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对不?”
不二站直了答:“主公所说这一句,不二已劝谏了多年,所以并非这句。”
于无瑕一听瞪大眼:“好你个不二君,你是在变了法儿的说我不知悔改吗?”
不二躬身:“不二并无此意。”
于无瑕走近他,仰头仔细朝他脸上看了看,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令于无瑕顿觉无趣:“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改的,那你这回又要劝谏我什么?”
于无瑕与不二之间不过半臂之距,她发上隐隐约约的少女香纠缠浓郁醇厚的酒气向不二袭去,不知为何竟令他一时乱了心绪,一股难以名状的奇异感觉从心底直冲头顶,将他的双颊渲染成一片火辣辣的绯红,幸而地窖中火光昏暗:她应该没发现自己乱了方寸吧?不二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方缓缓答:“主公下次还是不要随便与人饮酒。”
于无瑕眨眨眼:“我没有随便呀!”
不二见她没明白,又补上一句:“尤其是男人。”
于无瑕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什么呀,原来你是说这个,可你刚才不是就守在我旁边吗?有你在,我还怕什么?”还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从旁边的酒坛中舀出一勺酒,递给不二: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不要跟别的男人喝酒吗?那我跟你喝,总可以吧?”边说将手中的酒勺又朝不二递了递。
不二无奈接过,轻轻呡了一口,目视于无瑕说:“少喝点。”
于无瑕嘻嘻一笑,又舀了一勺,喝了一大口:“不二君,虽然刚才那白瓷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可我藏在这瓷瓶中的东西,可确实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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