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瑕并非工于心计,却也非呆头呆脑,盈了眼前的一份利无异于断了后头所有的路,孰轻孰重,孰是孰非,于无瑕还不至于算不明白,盘不清楚!她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又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于若瑜,见于若瑜竟依旧不为所动,不由深深为他的“淡泊名利”所折服!
倒是一旁的江一清还不依不饶:“瑾之,要不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这……”江一清说到这儿顿了一顿,他方才已经跟于若瑜那么直白地言明了厉害关系,于若瑜是个聪明人,不至于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恰恰是于若瑜太过明白了!所以他才一再默不作声,三缄其口。可眼下江一清又孜孜不倦追问,于若瑜也不好再装聋作哑,怎么说,于江两家是世交,他也不好如此直白地扇江一清,或说他背后的江指挥使,又或说江家的耳光!可一旦点了头,就等于与江家站在了同一条线上,坐在了同一条船上,妹妹于无瑕嫁给江一清也就成了板上钉钉,更重要的是,于家与江家就成了荣辱与共,生死与共的“盟友”!可自父亲殉职后,于家这么多年几乎等同于脱出了官场的漩涡,政局的洪流,如今若再入泥潭,是要走哪一条线,站哪一路队,对自己,对于家可谓重要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不要说他,就是阿娘,只怕也没有深思熟虑,可阿娘这一次还是这么做了,不就等于默认了无瑕与于家的命运,已同江家联系在了一块儿?毕竟,江家在八闽,乃至京中,地位亦是非同小可!可阿娘愿意用女儿的婚姻去交换于家的前途,他,却不愿用妹妹的幸福去交换自己的仕途!然,世上安得两全法?于若瑜亦明知这一切无法可解,无论是今日,又或明日,甚至一个月,半年,乃至一年,几年,于家的命运与无瑕的命运,似乎早已无法由他,阿娘,甚至于家所掌控!可于若瑜还是不愿就此妥协,所以他只能——“兹事体大,瑜不敢擅作主张,还待回泉州府禀明家母,再做定夺……”“拖字诀”,似乎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
江一清一听歪歪嘴:“瑾之,你可真是个孝子!”或许,他没有听出那深意……他又看向于无瑕:
“也还真是个好兄长!”又或许,他已对此明了?
于若瑜心下一跳,顿感胸闷,只觉市舶司中人与人骈肩累足,掎裳连袂,几令他透不过气来,可他若出去了——于若瑜不由向江一清与卡罗琳娜瞟了一眼:这两只豺狼虎豹还不趁机将他妹子一口吞下?不,更可能为了他妹子打个头破血流!反正,无论是何结果,都不是好结果!“无瑕,你跟我出来!”最保险,最安全的方法,还是将于无瑕放在他目之所及,触手可及之处。
于若瑜陡然这么一句,这下令于无瑕心下一跳,顿觉胸闷:大鱼头叫我出去做什么?他该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哦!这该死的兄妹之间的“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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