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讳莫如深（一）

“信念是什么？”这几乎是于无瑕从未考虑过的一个问题，或者说，在她的字典中，这几乎是一个不存在的词语。

出生在一个“商人世家”，于无瑕从小所受的教育更多的是：如何用尽一切可以用的手段去获取最大的好处。有信念对自己有好处吗？似乎没有；有信念对自己有坏处吗？似乎也没有。但对于一个商人，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那就是有坏处。所以，于无瑕绝不会去思考一个对自己“有坏处”的问题，她更关心的是那个名叫哈曼丹的灰眸波斯少年的信念对自己是否“有好处”。

照哈曼丹的说法，是他心中的信念驱使他和于无瑕达成这么一个交易：寻找九把钥匙的下落，见证“霸主之钥”的齐聚与开启“霸主宝藏”。在哈曼丹说出这个交易前，“利益的天平”似乎完完全全只倒向他那一边，可在那以后，却竟完完全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还是于无瑕生平头一遭碰到有人这么“谈交易”，他确定不是“送福利”的吗？这哈曼丹，不是谈判能力为负，就是脑子进了水。可他并不是个蠢蛋，反而聪明得要死，他会这么做，莫非还有什么阴谋？

“不二君，我们明天跟那只'狐狸'去淡水，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劲。”与那波斯少年哈曼丹斗智斗勇一晚，于无瑕只觉他狡猾至极，叫他“狐狸”，着实不为过。

不二看了看桌上并列排放的三把“霸主之钥”，中间那白色的在一金一蓝两条金属块的映照下分外显眼，他沉默了一下，答：“主公，他的'霸主之钥'在我们手上，怕是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于无瑕点点头，若“霸主之钥”真是哈曼丹毕生的信念，那么这块白色的金属条就应该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了，他又岂会随随便便让它落入他人之手？于无瑕仔细回忆当时在沉船上，他看似大意实则刻意让于无瑕占有这一宝物，莫非真的是要“投诚”？“可不二君你别忘了，'踏浪号'也还在他手中，撇开那真假不明的'交易'不说，眼下我们跟他，彼此捏住了对方的把柄，充其量也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

不二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主公，我倒觉得，正因为我们两方都有对方的把柄在手，所以反而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平衡，结成了关系微妙的同盟......”

没等不二说完，于无瑕就瞪了他一眼：“你也说了是'某种程度'，还'关系微妙'！那还不得不防？”边说凑近了他一些：

“诶？我怎么感觉你在帮那'狐狸'说话？”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随于无瑕的靠近隐隐袭向不二，不知那香气究竟是源自她的发梢，又或裙角，又或......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流向她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就在那儿，绽放了一朵不可方物的笑莲，散发出令他心醉意迷的香气。他呼吸一滞，方察觉她与自己不过隔了一拳之距，却不知怎么的向后一缩。

见不二向后一缩，于无瑕眉头一皱：“雪千代，你作贼心虚，是不是？”更欺身向他：

“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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