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晴 你的守昆👌
同样正文之前扯几句无关的。昆虫学家的推演早就出了但我一直没看…为了写这对CP专门去搜了搜,然后我当场震惊。
这推翻了我一直以来的印象.jpg
原来梅莉是个愉悦犯的吗?原来她杀了两个人然后拿尸体去养昆虫的吗?
很好,比安德鲁还黑。
于是我高兴地写了三千多字。
其实写的一点也不恐怖,但是还是在这儿预警一下,稍稍有一点血腥描写。
以下正文:
(一)
美国白蛾,梅莉想。
也许这是每个职业精通者的通病,在看到什么具有明显特征的事物时大脑马上七转八转翻找出同自己精通的领域相关的比喻,但人再怎么也不会同昆虫有过多的相似之处……话说他叫什么来着?安德鲁?确定不是安迪或其他类似的名字吗?
这样的比喻对于一个昆虫学家来说是太掉价了,她明明可以简单地从脑中浩如烟海的信息中找出与他最像的种类来,当然是昆虫……或者范围再大一点,节肢动物也行。
不管怎么想他与美国白蛾只有颜色相像。也不对,梅莉严谨地纠正自己,是只有头发和皮肤的颜色,说得好听一点叫神似。而神似是只出现在诗人的笔下和三流小报上的言情特辑里才有价值的东西,在这个该死的,鬼气森森的庄园里,它并不比她切开来培育昆虫的尸块重要。
难以在夜间看清东西的守墓人转过头来,像刚刚发现她站在那里一样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而梅莉的关注点移到了其他地方,她从他纤细凌乱的白发上找到了他与美国白蛾相像的具体依据。
美国白蛾头胸部连接处的绒毛,太像了。
梅莉知道在面罩的遮蔽下自己可以不必露出那合乎社交规范的,礼貌的笑容,因此她放任自己的唇抿成一条线,只刻意让声音添上了些笑意,掩盖她忘记了他姓氏的事实。
“真巧啊…晚上好,先生。”
不全在她意料之外地,寡言的守墓人当即将视线移开,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最终也只吐出了三个字“晚上好”。
这样的聊天也没有什么必要持续下去了,梅莉冲他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离开,途中仍试图回忆起他的姓氏,但脑中总是出现一只扑扇着翅膀的美国白蛾,分散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二)
安德鲁•克雷斯,梅莉提醒自己必须记住这个名字。不完全是因为社交礼仪,没什么可说的,就像必须记住昆虫的属名和种加词一样。
她现在几乎是带着研究昆虫的兴趣观察安德鲁,同其他人比起来他安静得不像话,仿佛天生就带有减弱自己存在感的能力。像昆虫,各方面都像。
但很快她发觉到,他的藏身不是由于本能,而是来自于自卑自责和别的什么,仿佛一直背负着一座十字架,将自己永远置于它的阴影之中。
梅莉打开箱子取出关于美国白蛾的文献,这种美丽的鳞翅目昆虫向来是生态环境的杀手。她抚摸着泛黄纸页上的害虫字样,感到找到答案时特有的欣喜。
要取得真相并不难,几杯烈性多夫林加上贵族间常见的话术,故作理解,循循善诱。昆虫逃不脱捕虫网,一直都是。
“就是用这把铲子吗?”梅莉问,没有刻意调整情绪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她将带冰块的酒放在楼顶栏杆上,探身去够安德鲁手中的铁铲。
安德鲁发出个含糊的鼻音,抓着铲柄的手向后撤,梅莉的指尖扑了个空反而握住了他的手臂,安德鲁顿时像触电一样松了手。
梅莉抓住铁铲,想象了一下它敲在人后脑上的情景。她想象着铁杆抡下时的呼啸,与头骨接触时沉闷的重击,然后是头皮开裂,骨片和血珠一起跳跃到空中,最后流出来的是脑浆,白色的,还带着生命的温度,在墓园的冷冽夜空中升腾开热气。
皱了皱眉,她抬头看安德鲁,后者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她已经明白他所背负的十字架了,一条人命,不错,在他看来是够他带着恶魔的名号下地狱的分量,但在她眼里,恕她直言,根本不值一提。
一股冲动促使她摘下面罩,两口喝尽了杯中的酒。真的很好,在这样的庄园,这样的夜晚,很适合罪犯发表杀人感想。
“听我说,安德鲁•克雷斯,”梅莉扳住他的双肩,迫使他低下头来直视自己,“这一点都不重要,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把尸体埋起来什么的…或者像我一样拿去养幼虫,随你高兴。这就是美国白蛾的生活方式,让那些两足行走的虫子评价去吧。”
她不知道安德鲁接受了多少又理解了多少,在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自己疯了。
(三)
昆虫没有道德,它们的行为完全取决于烙印于DNA之中的天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这么简单。
人类有着比节肢动物复杂得多的神经系统,但他们却以此寻找借口,为残忍内核披上冠冕堂皇的外衣……等等,这很滑稽,残忍的定义是什么?鬼才知道。
梅莉提醒自己回过神来,庄园可不是研究哲理的好地方。
身边传来鸢尾的香气,她不用抬头就明白是安德鲁站在她的身边。她状似无意地回头,见他匆匆移开视线,仍是那副十字架重压下的神情。
是了,也有人真正拥有道德并以此评价自己,不过这样的人太少太少。现在她面前就站着一个。
那一刹那梅莉想到了其他东西,她想起自己从那个应当被称作她的丈夫的人的背后刺下去,刀刃穿透肩胛骨下的软组织抵达心脏。餐刀抽出时鲜血也随之喷涌而出,他就那样直挺挺地栽下去,身体撞击桌面,杯盘碗盏滚成一团,碰撞出D大调的交响曲。
她想起自己站在桌前,以实验操作的严谨态度将尸体肢解,凝固的血液呈红黑色。窗外夕阳将橙色的暖光洒进来,在血肉骨骼上印上窗玻璃的花纹,美丽而苍凉。
她想起自己扣上面罩,在记录昆虫生活周期的间隙意识到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提到过他了。她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他已经被人遗忘,一个人的死亡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和一只昆虫的生死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坐在庄园的椅子上,面对着始终背负着过去生活的,被称作“白色恶魔”的人,她突然懂了自己要做什么。
(四)
那一天对于安德鲁来说像一场梦。
早餐桌上艾米丽舀起一匙麦片粥,汤匙送到唇边又堪堪停住。她确认自己闻到了奇怪的苦杏仁味,仔细看时,银匙已有些发黑。
很不巧,或者说很巧,那天负责分发早饭的是安德鲁。
感受到目光注视,安德鲁抬起头来,正撞上艾米丽带着探询与戒备的棕眸。
这样的眼神太过熟悉了,心脏沉重地跳动,安德鲁吞了吞口水,冷汗毫无理由地浸出打湿了发丝。
“克雷斯先生,”艾米丽将汤匙放在餐桌上,“请原谅我的冒昧,那个瓶子是您的吗?”
安德鲁茫然低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腰间沙漏旁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玻璃瓶。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他摇头表示否认,将玻璃瓶解下放在桌上。
瓶塞打开时浓郁的氰化钾气味阻隔了他的一切辩解,各种各样的目光将他拖入过去的梦魇之中。没有选择,一直都是,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命运。
但是那个瓶子……究竟是谁,在早餐前的这段时间里和他呆在一起,有足够的时间将它别在他的腰带上?
答案只有一个。
几乎在他想到那个名字的同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紧接着她——那个名字的主人,梅莉——开口了。
“不是他。”
众人的目光霎时全被吸引了过去,梅莉在面罩下露出一个几乎称得上开心的笑容。
看啊,安德鲁•克雷斯,梅莉盯着那对红色瞳仁默念,多么简单,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有人为你说出真相就够了,对吗?哪怕你知道她可能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所以,你精神上的十字架可以消失了吗?在今后的日子里,像美国白蛾那样毫无顾忌地活下去吧。
梅莉微仰着头走到桌边,将瓶子塞进外衣口袋里,在有人提出疑问前微笑着离开了餐厅。
“这……”人群终于有了动静,“她疯了?”
(五)
只差最后一步了。
仍带着平静的微笑,梅莉推开窗户,将装有昆虫性外激素的瓶子砸碎在地板上。
很快,昆虫们将潮水般从窗户涌入房间,她可以保证那幅场景绝对令人此生难忘。
多么完美的计划,她可不想在某一时刻被人轻易地遗忘,搬开植根在安德鲁精神中的重压,给所有人——包括安德鲁——留下此生难以磨灭的印象,做到这两点很简单,一个代价就够了——一场盛大的死亡。
她将把死亡的动机带入坟墓,因为只有悬念才会给人留下持续猜想的价值,她比谁都清楚。
苦杏仁的气息弥散开来,进入血液又扩散至身体各处。氰化钾的毒性没有让人失望,梅莉抓紧了手里的美国白蛾标本,恍惚间看到昆虫黑压压从天而降。
(六)
拉兹墓园的守墓人有着罕见的白发,束住黑袍的皮带上挂着黄铜沙漏,以及一只小小的,封存于树脂中的美国白蛾。
早在很久之前,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昆虫与苦杏仁的气味一起盘旋的屋中,那名杜伊德先知就曾说过:
“我想这幅场景我们永远忘不掉了……以及,她手里的标本会陪伴克雷斯先生一生,直至临终的床榻前。”
鸮的预言从不出错。
作者:写这个几乎用尽了我稀少的生物知识……
作者:文风又双叒叕中途发生了奇怪变化
作者: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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