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朕才是天子!您这么做是干政,朕是在救你!”
烛光幽暗,那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明黄色也不免黯淡几分,殿内他的声音在回响。
贵妃塌上的女子泼澜不惊,身后男子小心为她卸下发簪。发丝倾泻下,原本那抹凌厉色顿时柔和。
“救哀家?皇帝可真爱说笑,且不说朝堂上是谁帮皇帝稳住局势,单就一个人心,也轮不到皇帝来救哀家。”
女子眼含笑意,眉目间冷冽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她。
皇帝愤愤的看着她,是她一手将他推上皇位,让他尝到了皇权的滋味,现在又插手朝政,企图将他变成一个傀儡皇帝,这叫他怎能甘心?
“母后手眼滔天,朕不及,但这天下,仍是朕说了算。”
他快步走到她塌前,蹲下身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个字都被其咬的极重,双眼死死盯住眼前女子不放。
“明日皇帝便知谁说了算。”
女子毫无怯懦,直直对上了他发狠的视线,她的眼中是对牢牢把控权势的自信,以及那份他永远不可能有的浓厚野心。
清楚认知到这一点后,他不由的起身后退,原本挺直的肩背弯了下去。
“哀家扶持你上位,并不是多喜爱你,而是你足够愚笨,足够自我满足。我许你后宫佳丽三千、许你无边权势,你是这个国家的真龙天子,而我……是操控真龙的人。”
她骤然起身,原本服侍她的男子慌忙跪下头紧紧贴住地面。
舒适的蚕衣轻薄的很,落在地面上连个风也未曾起,没有令人心惊胆颤的迅猛,反倒更令人恐惧。
“你这是……”
“离经叛道,我知道。从我踏入这宫内的那一刻起,这朝堂、这天下就在我眼中。
先皇不过是个莽夫,靠征战得天下,而你继承了他的盲目愚蠢,你应该庆幸,我活着的期间,绝不会发生国破政变。”
女子笑了笑,随后又漫不经心的落座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女人一如年轻时的眉眼如画。
只是那抹天真被残酷的现实抹去,留下的是对权势的渴望。
皇帝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叫时丞相立刻来见朕。”
回到御书房后的皇帝冷静了下来,他现在还不宜也不可以与母后斗,她所掌控的世家与寒门原比他多得多。
“陛下。”
时丞相行礼,但皇帝此刻焦虑,哪顾得上君臣礼节,直接上前扶住时丞相。
“时丞相不必多礼,今日朕召你入宫,是有要事相商,朕现在唯一可信的人也只有丞相。”
皇帝虽平日只知玩乐,但这些收服人心的基本功还是有的,再加上眼神的真挚,真叫人信他个八九分。
“为天子分忧,本就是为臣者的职责。”
时丞相并不急于询问,反倒先表忠心。其实皇帝半夜时分叫他来此,他已隐隐猜出个七八分。
无非是对太后垂帘听政的不满,以及今日朝堂上的自作主张。
“朕也不与你兜圈子,太后不除,国难立,朕心也难安。”
“陛下可放逐太后,不必赶尽杀绝,否则极易造成政变。”
“朕不能放过她。”
皇帝冷冷的说道,他想起了方才女子眼里对他的冷意,仿若他根本不是她的孩子,而只是一个可利用的棋子。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时丞相心下一咯噔,帝王总是多疑的,想来他刚才为太后的求情,也将成为他的催命符。
“朕记得时丞相的女儿今年也有十四,听说丞相疼爱有加,至今还未曾说亲。”
“陛下,小女体弱多病,且天生染恶疾,口不能言,万万不可进宫服侍陛下。”
时丞相半分未犹豫的跪下,伴君如伴虎,是他揣测错了圣意,但……他的女儿是无辜的。
“无妨,口不能言也并非坏事。”
皇帝抬手拿笔,身旁伺候的太监立刻展开纸张。
时丞相心下一凉,这伴君祸事……终究是到了,他那苦命女儿也终是要在宫里磋磨去大半生了。
圣旨到后,你才有幸在府门口见到了时情,她果真是柔柔弱弱又冷清的模样,接下圣旨时亦是不悲不喜。
反观时清握紧了拳头,而时夫人早已一头晕过去,吓的时大人连忙扶住,周围嘈杂声一片。
“时情,我帮你出逃可好?”
时清急性子,他根本不允许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成为政治上的牺牲品。
时情定定看着他,随即摇了摇头,从他身侧擦身而过。
你望着时情离去的背影,有些难过,她看似被下人簇拥着离去,但身侧始终无人。
“狗皇帝。”
时清红了眼眶,狠狠的骂了一句。
你也觉得时清骂的好,无能的皇帝才会用臣子的女儿做政治筹码,这下好了,起反效果了,时家上下都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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