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冲炮·2

司岚的状态始终不太稳定，他找到旁边另一个玻璃房间独自呆着，让我去寻找关闭穹顶武器的方法。

但越是寻找，就越觉得艰难。

中央控制室的武器相当复杂，远超过乐园外界的技术水平。而且，从路辰的反应来看，似乎还有影响他的其他因素。

不到半个小时。倒计时完结后，脉冲炮就要发射，目标——

地球

我的故乡，地球。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一定会保护自己的故乡。

但一旦没有能量，乐园世界就会衰亡。

我可以把目标切换到别的世界。就像乐园主人路辰说的那样，用一个世界的牺牲，换另一个世界的生还。

我甚至找到了切换穹顶目标的方法，并找到了一个全是怪兽的世界。

这是一个跟我们完全无关的世界，是可以选择的牺牲品。

当平衡的选择被放到自己手中时，就像是天平具备了沉甸甸的分量……倒计时的时间仿佛在催促，滴答，滴答。

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我转过头，看见了司岚冷静的眼睛。

司岚1：别这样做，之涵。

向之涵司岚，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司岚苦笑了一声，但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司岚1：我有时候也在想，人和失乐者，有什么区别？

司岚1：但从我能记起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有一些东西，只要你不想忘记，就不会忘记。

司岚1：无论能力者的代价有多大，总有能够战胜它的东西。

司岚1：司岚和我的手相互交握。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温度，我得到了一些安慰和依靠，但又感到了更多的不舍。

向之涵司岚，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不可能做出牺牲这里的决定。

向之涵我想保护我的世界，但我不希望伤害你们。我想找到更好的方法，而不是付出代价。

司岚1：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吗？代价是可以被战胜的。

司岚1：人的努力和信念，可以比任何力量都强大。从当初安惜涵死在我匕首下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司岚1：司岚指了指头顶的倒计时武器，引导着我望向它。

司岚1：停下它，不然你我跟那个乐园主人就不会有任何差别。

司岚1：我们应该有办法解决。

向之涵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乐园的侵略才能维持仅有的绿洲，那放弃会不会更糟？

司岚1：这不是放弃。

司岚1：如果舍弃一个世界，才能保全另一个……我们压根不该遵循它。

司岚轻轻牵着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睛。猎鹰是沙漠上最强的能力者，但在谈论最后的选择时，他冷静而温柔。

司岚1：之涵，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你也没想过舍弃我们。

司岚1：我们自己世界的事情，总归应该由我们自己承担。

司岚1：我有个计划……那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

司岚跟我说了他的想法——他打算独自去乐园沙漠之外。

曾几何时，人们都认为这片沙漠没有尽头，无法探寻。

而如今的司岚能驱策乐园残存的失乐者们，比任何能力者都要强。

如果有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件事，那就一定是他。

若十几年前发生的变故，导致了这个世界化为废墟。那人们所应该做的，应该是在废墟上重建家园。

依赖乐园的力量，反而才是放弃和逃避。

倒计时依然在持续，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对着司岚点了点头。

向之涵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一起。

向之涵既然是我们一起做出的决定，我就不会抛下你。

我和司岚合作，在倒计时结束前终止了锁定着地球的武器，并彻底毁掉了它。

我陪着司岚，慢慢走到了乐园的边缘。

我和司岚获得了乐园主人的权限，现在的我们可以操纵这里的种种设施。

向之涵司岚，我最初是为了我的家乡而来，你帮了我……

向之涵现在，应该是我做些回报的时候了。

司岚讶异地看着我。

向之涵你有一个重建乐园的大计划，而我想帮你的忙。至少，我想给你通风报信，分担工作。

向之涵或许会延长我失踪的时间，但只要能帮到你，这是个小事。

司岚1：这很危险……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什么足够安全的人。

司岚1：我会经常遗忘很多东西，我得努力去想那些令人快乐的事情。

司岚1：母亲年轻时喜欢去咖啡馆。之涵，你的画很漂亮。遇见你的时候，你抬头看着我。

他一件件认真而耐心地数着，而我笑盈盈地接着他说下去——

向之涵还有跟你一起在绿岛打水的时候，被你用摩托车带着的时候。

向之涵如果你哪一天忘记了，我就帮你想起来。在你记忆不稳定的这段时间里，我想帮你。

向之涵所以，猎鹰愿意接受来自友人的帮助吗？

司岚注视着我，护目镜后的目光清明而坚定。他微微地垂下眼睛，嘴角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司岚1：当然。

他点点头，再次拉住了我的手。就像是在确认我们这几天并肩作战、相互信任的时光，又像是在确定我们即将面对的艰难前路。

司岚1：我要做的，是从没人做过的艰难的事。

司岚1：我可能会一败涂地，连我自己是谁都忘掉……你害怕吗？

我走到司岚面前，把脑袋凑过去，贴近他的胸膛。我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然后我张开双臂，用很轻的幅度拥抱了他一下。

向之涵害怕的话，我就不会跟你一起走到这里了。

司岚1：我相信你不会食言。然后我也愿意在这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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