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捌（一）

陆时雨和叶明风两人相视一笑，很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话题，径直走进人烟馥郁处，认真探索起这个秘密梦境。

铺着石板的街道两旁房屋错落，街上摆着些摊位，街边也分布着些门面。可能是因为这里临着海，周遭的空气卢略带着几分湿气，混合着鱼类腥味的薄薄雾气中人影幢幢，看上去就是一派热闹的小镇景象。

真的走进其中之后，你就会发现真实情况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里太安静了，不是说没有声音，而是嘈杂得太过于机械——听久了你就会发现，这这份噪杂是有规律的，吵吵闹闹的声音会在某一刻突然停顿一下，然后重新开启下一段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嘈杂。

这不是错觉，陆时雨盯着一个叫卖渔获的小贩就发现——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吆喝几声，可那吆喝不论是用词还是语气都毫无变化，就连音量都没有变化过。当他喊完一句之后，会低下头去给顾客称量渔获。

这没什么不对，但问题在于，那些没东西的顾客都是同一批人，他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就好像除了买东西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而且，并不是每一份渔获都有买主，但那个小贩就是固执而机械地称出了一份又一份，即便没人要也会做出买卖的举动，称好之后放在摊位上。没一会儿就在突然停顿一下的动作之后，将那些渔获重新倒回了散放的桶中。然后继续开启下一个轮回。

镇子里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不停地重负自己手头的事情。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看起来很正常，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活动高度重复，就好像设置了单曲循环的音乐播放器，一曲结束就会自动跳回去重头再来。

陆时雨和叶明风毫无掩饰地走在街上，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们两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投来目光，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一样。

不更像是当他们两个不存在，或许在这些人的生活已经固定，没有余地再插入一种叫“陌生人”的新情节了。

“这……”

喧哗却诡异的场景看得陆时雨忍不住遍体生寒，他战战兢兢地看向叶明风，想要询问一下他的行动意见。

“我们，现在怎么办？”

看到叶明风依旧没啥起伏，好像丝毫没觉得眼前的场景有多诡异的表情，陆时雨话还没问完呢，就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家伙不会还是想像刚才那样直接莽上去吧？”

“还能怎么办？找人问问呗。”

叶明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陆时雨最不想听到的话，然后没等陆时雨发表自己的意见就大步走向了最近的一个路人——那是一个扛着扁担和水桶，来来回回已经挑了不知道多少趟水的家伙。

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拦不住人的陆时雨只能认命地跟上去，以防叶明风乱说话触发什么危险。

不是说他在就不会触发危险，而是离得近一点的话，他至少能够及时支援。

“你好，我想问你个问题。”

还没等陆时雨走到叶明风身边，行事潇洒的异能梦境师就已经逮住了那个挑夫，并且不出意料地直接把问题怼到了那个明显不太正常的家伙脸上。

“你不觉得自己挑水挑的次数有点太多了吗？”

我去！壮士啊，算我求求你了。问问题就问，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直击要害啊？迂回一点不行吗？想惹麻烦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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