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暗流涌动

浩瀚宇宙，群星璀璨，斗转星移。

赛小息驾驶着飞船，在宇宙间飞行。银蓝色的飞船穿过宇宙，银蓝色的尾光是它留下的足迹。

他们找回了无尽能源。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找回无尽能源，就意味着他们的名气又会提高，旅程将要结束，即将回到地球，亲人好友也将团聚。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仅存在于无尽能源完好无损的基础上。而现在，这块绿色晶石不再发光，就好像他们的希望那般，渐渐黯淡。

“唉……没想到无尽能源也能被污染……”阿铁打抱着晶石，坐在地上，唉声叹气。“要是无尽能源就这样一直被污染下去，地球岂不是完蛋了……”

“唉，再怎么也没办法，只能先交给罗杰船长他们处理，”卡璐璐同样垂头丧气:“毕竟，宇宙间就那么一块无尽能源，没了可就没了，上哪儿都找不着！”

“都怪那个黑衣大盗！”阿铁打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斜目瞥向布莱克，见后者完全还未苏醒，又不好发作，只得一个人生闷气。

而在另一边，雷伊与盖亚坐在一起。雷伊托着腮，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样，一旁的盖亚则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大围巾，看起来有些无所事事。

“...盖亚。”雷伊突然沉吟道。“嗯？”盖亚握着自己的围巾，一双红瞳斜睨向雷伊。“怎么了，雷伊？”

“...对于污染无尽能源的奇怪能量，我想我大概有个猜想。”雷伊侧首看向盖亚，他的绿瞳澄澈清纯。“什么猜想？”盖亚好奇地问道。

“我知晓宇宙间所有的精灵属性，尽管我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感受出来。”雷伊垂首思考，细密的睫毛下垂，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这至黑至暗的能量...让我猜测的话，也许是传说中的邪灵系能量？”

“邪灵系能量？”盖亚的眉头打了个结。

“传说，宇宙的深处孕育着一种最光明最纯洁的精灵，而它们，就是圣灵系精灵。”雷伊仰起头，努力思索着。“......圣灵系精灵已经是宇宙中极其珍贵的精灵了，但事实上，邪灵系精灵比他们更加珍贵——因为，邪灵系精灵一般都是圣灵系精灵的变异。我自然没有感受到过邪灵系精灵的能量，但据说，邪灵系精灵的能量便是至黑至暗之物，是与光明完全对立的存在——”

“——但是，布莱克和卡修斯都显然不是邪灵系精灵。那么，无尽能源里面的邪灵系能量又是从何而来？”雷伊托着腮，垂着头，完全陷入了沉思。“无尽能源是在布莱克对卡修斯进行治疗的时候被污染的，那么邪灵系能量也是在那时侵入无尽能源的。可他的来源是哪儿？难道是卡修斯体内？”雷伊闭上眼，皱着眉：“可之后他的形态怪异又如何解释？难道就和这邪灵系能量有关？但，卡修斯现在体内的怪异能量，分明就不是邪灵系能量了。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雷伊，你不用想太多。”事实上，盖亚喜欢雷伊这样沉思的模样，他托着腮，垂着眸的认真模样真的很好看，可打结的眉头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你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能搞得明白。交给赛尔号的那群机器人处理，可能更有效率一些。”

“......”雷伊却是又沉思了，良久，才低声道：“我曾听说，有一个邪恶势力组织，叫做邪灵组织。传闻说，邪灵组织的头目，就是传说中的邪灵系精灵，只是无人敢去证实。”雷伊突地抬首望向飞船窗外，窗外宇宙间的无数星辰如流水般淌过，是最美的星河。“如果，那个头目真的是邪灵系精灵的话......也许，布莱克会和邪灵组织，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盖亚有些怔怔地看着雷伊，许久，才失笑，道：“雷伊，你还真是渊博得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什么都知道，你也太厉害了点吧。”

听到盖亚的感叹，雷伊却是歪了歪嘴角， 笑得肆无忌惮：“那毕竟我在外面闯荡了五十多年啊，什么事没听说过。”

他的话看似无意，却似针一般，扎破了二人的心。“哎，要是我像你一样，经验这么丰富就好了。”盖亚却依旧是爽朗地笑着，手指状似不经意间碰到了雷伊的发，缓缓地卷起。

雷伊大概是水母头，后脑勺的几缕发纤长到可以垂到背部。莫名地，盖亚又恼怒起自己的胆怯，竟然只敢从背后偷偷攫取一丝属于雷伊的温暖。可扪心试问，他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吗？还且不说这里是飞船上！

“雷伊，盖亚，我们到了！”还是赛小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嗯，知道了。”盖亚率先起立，雷伊抬起头，眨了眨眼，也立即站了起来，和盖亚一起带着布莱克和卡修斯走上赛尔号的甲板。

一到甲板上，雷伊和盖亚就深深地感受到了那些火辣辣的激动崇拜的目光和尖叫声：“天啊，是雷伊和盖亚！”“真的是雷伊和盖亚！”“哇，我没有在做梦吧？”“雷伊盖亚，我的偶像啊！”小赛尔们对他们夹道欢迎，一个二个无不挥舞着那些锦簇花团，以表示自己对这两个精灵强者的崇拜与欢迎。

途中，还有别的赛尔帮忙抬走了布莱克和卡修斯，直接带去进行治疗。

甲板的尽头，是一身正装的罗杰船长，以及身边伫立着的雷蒙。“非常感谢你们，雷伊、盖亚！”罗杰船长微笑着看二位精灵，然后向他们行了一个军礼：“我谨代表赛尔号所有成员，感谢你们的全力帮助！”“不用，船长，”雷伊报以同样标牌且温柔的微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作为无尽能源守护者，我们有义务让他不落入图谋不轨的小人手中。”

然后便是一套套的虚礼，这些东西看似无足轻重，却亦是不可替代的程序。这在盖亚看来自然是无聊至极的，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学着雷伊做出那标志性微笑，笑得他都僵硬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这些，罗杰船长才邀请他们去他的船长室进行一番探讨。离开甲板，离开群众视线的罗杰船长看起来似乎十分疲惫，连脸上的笑容都显得不真实起来。被请着进入了船长室，雷伊和盖亚才发现，不仅是罗杰船长，一些其他的赛尔号高层人物竟然都在这里！

“博士他们研究了一下发现，无尽能源是被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邪灵系能量给污染的。”听到这番话，盖亚直接惊讶地扭头看向了雷伊。他的猜测是对的！“而能够净化污染的方法，最管用的，无疑是找一个圣灵系精灵进行净化。”罗杰船长看着他们，慢慢地说道：“但我们所知的圣灵系精灵，只有一个，那就是谱尼。且不说谱尼是生活于无人见过更无人去过的宇宙深处，性格高傲的谱尼愿不愿意为我们净化就已经是一个大问题。”“不过，派特博士也说，天蛇星皇族的瞳之神能也许有效，但只是也许，而且这貌似还只是他听说的。”说着说着，雷蒙就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派特这个臭记性。”

于是听到他的嘀咕的罗杰就扭过头，回以他一个“友善”的微笑，雷蒙这才咧了咧嘴，安静了下来。

而雷伊盖亚这边，一听到“天蛇”一词，雷伊就顿感一丝紧张。他侧首看向盖亚，只见盖亚虽然尚面不改色，手却已然紧握成拳，胳膊上甚至还有青筋隐隐冒出。还未等他出口，盖亚就猛地抬眸，义正言辞地道：“我想我和雷伊，可以去天蛇星帮你们一忙。”

“真的吗？”罗杰猛地抬起头，一双蓝色眼眸顿时流光溢彩：“你们真的愿意帮助赛尔号？”

“反正待在赫尔卡星也无事可做，不如找点事做。”盖亚叉着腰痞笑着哼了一声，雷伊则瞪了他一眼，旋即问道：“嗯，那船长，我想问一问，布莱克和卡修斯的状态如何了？”

“这个啊，你们可以去找派特博士问一问，他正在处理这件事。如果找不到位置，可以用NONO查询一下。”罗杰答道。

“好的，谢谢你，船长。”雷伊对盖亚使了个眼色，盖亚见了，便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跟着雷伊走了。

“真没想到雷伊你的猜想竟然是对的。”盖亚看着雷伊，不经意地说道。

“猜想终归是猜想，我想还是要去问问那位博士，才能得到更多的有价值的线索。”循着NONO的指引，雷伊与盖亚很快来到了派特博士的实验室门前，按下一个按钮，门自动打开，二人很快便走了进去。

派特的实验室有点乱，但却由此而充满了生活气息。两张机械床上安静地躺着布莱克与卡修斯，他们的身体上插着几个管子。穿着一身沾满油污渍迹的工作服的派特正在四处嘿咻嘿咻地忙碌着，连接待他们的时间都几乎没有。

还是雷伊主动提出了一个问题:“布莱克和卡修斯现在怎么样了？”

“布莱克和卡修斯？你是说这两个精灵？”派特一边回答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提，真可谓“一心二用”。“啊，这个黑色的问题不是太大，就是受伤挺重，需要时间来恢复恢复。至于这个白的，那问题就有点大了，”派特终于抬眸看向雷伊和盖亚，然而当他看到他们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就倏地亮了起来:“雷伊和盖亚？天啊，原来是你们！我的偶像——”眼看着派特就要冒着粉色泡泡地扑过来，盖亚一把拉住他的衣领，颇有警告意味地说:“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在问你这两个家伙现在怎么样。”

“啊啊，黑色的精灵并无大碍，只是这个白色的精灵，体内似乎存在着一种叫做诅咒之力的能量——”“诅咒之力？”雷伊与盖亚同时皱着眉，出声道。“是的，诅咒之力会使精灵超乎所能地强大，但是却会让精灵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还会对周围的人产生攻击性——”“那要怎样才能使诅咒之力消失？”雷伊问道。

“唉，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说阳炎星上的七彩温泉有解咒之效，也许可以压制一下这股力量...但是只能压制，久了还是会再度苏醒......咦，我突然想起来，大地之神一族之所以濒临灭绝，不就是因为除了第一代的大地之神外，其他的族员都饱受诅咒之力的折磨吗？”派特突地拍了拍脑袋，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这个白色精灵，就是大地之神一族的？”

雷伊和盖亚面面相觑，明显地看见彼此眼中的迷惑。“哎，不管怎么说，这个白色精灵目前只能用七彩温泉压制一下他体内的诅咒之力了！”派特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大地之神一族是上古战神家族里倒数第二萧条的，其原因就是每个族人都会在进化到高级形态后受到诅咒之力的压制，虽然会变得更加强大，但生命却会变得更加短暂，生育力也会下降......我想啊，就算有七彩温泉的压制，这个白色的精灵，也不会比他的其他族人活得更久......”

望着躺在机械床上正安详沉睡着的卡修斯年轻的脸，尽管雷伊与他非亲非故，但一想到他的生命正在迅速流失，雷伊的眼睛便有些黯淡。“那他大概还能支持多久？”“最多再五年。”派特无奈地说出残酷的话，为卡修斯的生命定下了无情的期限。

“哎！我又突然想起，我这里还有一点七彩温泉水的样本，可以试一试有没有效果！”派特突然拍了拍手，旋即钻进了那一堆杂物里开始杂乱无章地翻找起来。

雷伊和盖亚的脑后不约而同地滑下三根黑线。

“嘿！找到了！”翻了半天，派特终于拿出了那瓶泉水，然后兴冲冲地跑到卡修斯身边，拧开瓶盖，咕噜噜地灌进了卡修斯的嘴里。

“唔...咳咳咳！”过了一会儿后，卡修斯猛地咳嗽起来，见卡修斯这副模样，派特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哈哈哈，有用有用，果然有用！”

咳嗽了一会儿后，卡修斯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刺得他眼前一痛，下意识地举起手臂去挡。“卡修斯，你醒了？”雷伊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看雷伊如此没防备，盖亚皱了皱眉，暗中观察着卡修斯的一举一动。

“呃...这里是哪儿？布莱克哥哥在哪儿？你们是谁？”卡修斯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炫彩山的山顶上，沉睡的二十年，他只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一睁开眼，首先身边环境与熟悉的怀特星不同，其次是周围的人也很陌生，拉利和布莱克哥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所以说这到底是哪儿，这些人是谁？！

布莱克哥哥？雷伊则怔了怔，如此听来，卡修斯与布莱克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这里是赛尔号，放心你没有危险！我是这里的精灵博士派特，这位是雷伊，这一位呢则是盖亚！”还是派特开始介绍起来，笑眯眯地为卡修斯指出雷伊和盖亚。

“雷伊，盖亚......”卡修斯愣愣地咀嚼着口中的名词，突然间便脑子一亮：“等等，你们就是雷伊和盖亚！”他腾地翻身坐起来，出乎二人意料地激动：“你们就是超厉害的雷伊和盖亚吗？我没在做梦吧？！”

雷伊和盖亚再度面面相觑，然后便是雷伊平易近人地一笑：“是的，我就是雷伊，他就是盖亚。”“哇，哇！真的是你们，我有生之年内竟然能够见到你们！”怀特星上经常传颂着赞美雷伊与盖亚的赞歌，从听说他们的名声开始，卡茨就一直崇敬并憧憬着他们，又或者说，雷伊与盖亚，一直就是卡修斯童年的梦！

二人完全没想到卡修斯竟然会如此激动，连派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卡修斯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嘿嘿地笑了：“诶嘿嘿，抱歉，雷伊，盖亚，我太激动了，吓到你们了吧？话说，你们知道布莱克哥——”卡修斯笑着回过头，却只一眼，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布莱克哥哥？布莱克哥哥！”他腾地跳下床，扑到正昏迷着的布莱克床边，呆呆地望着他苍白的脸，还有腹上黑洞洞的伤口：“你怎么了？布莱克哥哥，你醒醒啊——”

“他没死，你别太激动了！”还是盖亚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打开卡修斯就要抚上布莱克伤口的手。“......”卡修斯却是突地呆滞了，那一瞬间无数的记忆涌入脑海，全然是布莱克被他自己的手臂洞穿身体时的场景——“...是我打伤了布莱克哥哥......”卡修斯低下头，手指抚上布莱克的脸庞。而在雷伊和盖亚的眼中，卡修斯的眼角已经渗出了点点晶莹。“......果然，我就是那诅咒之子，总是给别人带来厄运的吧......”“卡修斯——”“喂，你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娘不娘炮？！”盖亚却是看不过去，一把拎起卡修斯的衣领，怒视着他失神的眼睛。

“行了，盖亚，把他放下。”雷伊则伸手拍了拍盖亚的肩膀，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盖亚才哼了一声，忿忿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卡修斯。

而这时，卡修斯却又闷哼了一声，然后抱住了自己的头，痛苦地呻吟起来。“啊啊，完了完了，七彩温泉水样本太少了，效力要过了！”见这架势，派特立马紧张起来，抱着头跳来跳去。

而这次，却是雷伊率先跳了过去，猛地一个手刀劈晕了卡修斯。卡修斯软软地倒进雷伊怀中，雷伊将他抱上床，然后侧首，看向派特：“卡修斯和布莱克就交给你了，派特博士，我想，他们跟无尽能源的被污染一定有关。”“这是当然的！放心吧雷伊盖亚，我会好好照看他们的！”派特挺起胸脯并自信地拍了两下，盖亚无语地抽抽嘴角，雷伊则是标志性地微笑一番：“那我和盖亚先走了，谢谢你，派特博士。”言罢，他边拉着盖亚，离开了派特博士的实验室。

在实验室外，雷伊抬头看着盖亚的侧颜，轻声道：“...盖亚，你对天蛇一族还是颇有成见的吧。”

盖亚冷哼了一声。“那是必然，总有一天，我会找他们算账。”他握紧了拳，低声说：“虽然还不是现在，但总会有那一天的。在那之前，我得先去会会他们，这才是我的目的。”看到盖亚如此，雷伊欣慰地一笑：当年那个极易鲁莽冲动的提坦，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同他一样地，渐渐消磨了些棱角。“嗯，看到你这样，我很高兴。”他发自内心的赞美，在盖亚听来，却是深深触动心弦的琴弓。

“雷伊你就是太善良了，明明和你，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的人和事，你都要去参一脚。”“没关系，能看到他们开心，我也就满足了。”雷伊只是低着头浅笑，如星辰般缀成的睫毛忽闪忽闪，在盖亚眼中，简直美得不可方物。他的脸红了红，干咳了一下，随即故作镇定地道：“那我们出发吧，雷伊。”“好。”

二人向走廊的深处走去，他们的背影渐渐离去。

只是无人知晓的是，看似平静的海面下，究竟埋藏了多少可以摧毁一切的海啸漩涡。

.......

船长室。

罗杰刚刚关掉了与地球长官的视频对话。此时此刻他看起来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憔悴，好像马上就要停机了似的。

这时，船长室的门又悄悄地开了，走进来的人依旧是那个人——雷蒙。“船长，情况如何？”他问道。

“人类长官们很着急。”罗杰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头，“地球的环境在进一步恶化，原先定的十年在逐渐缩短，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年了。在无尽能源被带回之前，我们只能尽量给他们输送能源矿石，加长地球能够支撑的时间。”

“哼，那群人类自作自受的事情，凭什么要我们赛尔机器人来替他们买单。”雷蒙却是皱起了眉，忿忿然地道：“难道就因为，我们是人类造出来的，是人类的奴仆么？”

“雷蒙，这种话你不要当着大家的面乱说。”罗杰回头看向他，无比疲惫地。“你知道吗，现在地球上已经出现了赛尔机器人暴动的现象，尽管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但这意味着什么，你，我，人类，都懂。”

“——我们是人类造出来的，从一开始，就是按照他们的想法在运转。在他们眼中，我们是奴隶，是仆人，天生就应当为他们做那些人类做不了的事情。”罗杰船长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蕴含的是对未来深深的不安。“如果我们做出有悖于奴隶的事情，那些掌控着主导权的人类，就会将我们消灭。死亡，说到底，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但我不愿意看到那群单纯可爱的小赛尔们被拖下水。他们是同人类小孩一般天真快乐且珍贵的东西，只是人类不明白而已。”罗杰船长闭上了眼。“他们，至始至终，需要的，都只是，听话的奴隶而已。”

“我派去戴斯星的赛尔战士们也未能找到贾斯汀站长，只找到了一些他的机甲碎片——”“船长，别想了。这些事情永远想不完。”雷蒙忽地揽过他的船长，一低头吻了上去。船长也没有反抗，只是乖顺地由着他吻，直到二人都气短起来。

“会有办法的。你看，这次SPT小队又创造了一次奇迹。”雷蒙的手指绕着罗杰墨蓝色的发，他的话让他的心好疼，他又何尝不懂那些隐藏于光明之下的罪恶黑暗与污秽。“所以，罗杰——奇迹，是可以发生的。”“我也在相信，奇迹可以发生——嗯....”罗杰轻轻地喘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在他身上纠缠着的雷蒙：“去我房间，别在这里，雷蒙。”

“OK，我的船长。”雷蒙短促地笑了笑，然后抱起罗杰，徐徐走向他的房间。

房门渐渐关上，然后是忽高忽低的喘息与呻吟。

直到雷蒙顿了顿，然后缓缓划去罗杰脸上的晶莹。

“船长，你流泪了。”机器人是不会流泪的。

“哈啊——所以，我们——”罗杰侧过首，悲哀地望着一边。

“早已不是什么，听话的机器人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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