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长安城的明德门前的告示栏前,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老头:“这个猫人好大的胆,居然敢拐骗圣殿的女法师!”
熊人:“圣殿是哪里啊?没听过。”
#队长“圣殿你都不知道啊,那可是西方大陆的神殿,听说已经统治西方大陆上万年了!”
老头:“那不是比我们荣耀帝国还厉害啊?”
小兵:“切,怎么可能,西方大陆都是一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跟我们堂堂文明之邦哪里又得比?”
老头:“那只色猫怎么这么傻,好找不找,去勾引一个野蛮女子,还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队长:“哎,猫人这些苦寒之地的异族不也是一群野蛮的贱种嘛!”
#小兵“对,这些贱种就应该杀光他们,或者全部抓来做奴隶!”
#队长“就是,你看,还敢冒充箭神,真是太狂妄了!”
老头:“箭神他老人家如果知道了,肯定一箭就把那帮贱民给灭族了。”
#小兵“不会吧,我好像听说箭神他出身于异族啊~~~”
老头:“怎么可能,箭神是我们人类,血脉高贵,怎么可能跟那些贱种有关系呢?你再胡说我就跟你绝交!”
#队长“哦,对,对,我也不相信,不过以前有人说过,说箭神一直很维护异族是因为他来自那里。”
#小兵“说出这个谣言的人绝对是我们人类之耻!其心可诛!”
老头:“就是嘛,肯定是异族看打不过我们人类,就造谣污蔑箭神,企图让我们给他一条生路,真是太可恨了。”
#队长“喂,你觉不觉得,这个猫人有点面熟,前几天好像看见过他进城,那天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钢铁怪兽跟在他身后。”
#小兵“对对对,那天帝师明世隐在明德门迎接公孙仙子,我好像在人群中见过他。”
#队长“这个变态色魔肯定想对公孙仙子下手,快快快,去大理寺找狄大人报案,告示说了,有重赏!”
老头:“喂,你这么跑这么快啊,等等我,嘻嘻,拿了赏钱,就可以去长乐坊听玉环小姐的琴曲了~~~~~”
此时此刻,在告示栏大街对面一处茶楼二楼的临街包厢内,有两道俊朗的身影坐在窗边,正注视着这一幕。
看着对面的百里守约黑着脸,狄仁杰忍不住哈哈大笑。
百里守约:“笑什么,你这是败坏我名声,我可以告你污蔑!”百里守约已经处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狄仁杰:“我就是官,欢迎举报,哈哈。”狄仁杰笑得更加灿烂了。
百里守约:“额~~~”
百里守约无语,摊上这么个官,只能干瞪眼。
昨天从狄仁杰口中得知他的计划,百里守约就一直黑着脸,但不管他长说短说,狄仁杰就是不松口,咬死只有这样做,才有一丝机会帮他洗刷冤屈。
就算是他最后端起了枪,狄仁杰依然坚持,还抬出了他在峡谷重案组的神探光辉战绩。
于是,百里守约只能弃枪投降。
每天一大早,狄仁杰就会带他来到各处告示栏附近的茶楼喝茶,欣赏告示栏前一幕幕的热闹场面。
两天过去了,除了每天都耳濡目染到大量人类对异族的傲慢和偏见,却并没有希冀中出现的画面出现,百里守约有点忍不住了。
百里守约:“两天过去了,还没有动静,你这个神探不是假的吧?”
狄仁杰露出淡然平静的笑容,端起茶杯吹了吹蒸腾的热雾,悠然自得地呷了一下,
狄仁杰:“你不是猎人吗?要抓住狡猾的异兽,这点耐性可不行哦。”
百里守约:“但是~~~~”
百里守约还想争辩,却突然醒悟,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太心急了。身为一名刺客,在草丛中一蹲一整天不过是家常便饭,过人的耐性,就是衡量一个刺客水平的重要标尺。
看到百里守约似乎明白过来了,狄仁杰又一次露出智珠在握的自信笑容,
狄仁杰:“快了,我的神探灵感告诉我,有大鱼要上钩了。”
在钓鱼神探狄仁杰说话的同时,就在长安城北门的告示栏前,同样挤满了看热闹的平民。
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墙中,一道娇小的身影艰难地往里面挤。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排,看着告示上的内容和百里守约被美颜过的画像,听着耳边嘈杂的议论和谩骂,迷人的大眼睛渐渐氤氲起来~~~~~~
同一时间,肃穆的丞相府内,两道身影正坐在一处精致的偏厅中对弈。
棋盘上四角黑白纵横交错,中间的天元位置,附近却是一片空白。
其中一位生得剑眉星目,一头半黑半白的凌乱秀发斜斜散落在额前,全身透露着谜一般神秘气息的俊朗少年,脸上带着恬静平和的微笑,缓缓说道:
乱发男子:“呵呵,小子有一事不明,想请丞相大人指教,不知可否?”
被称为丞相的大人的长髯男子,一双虎目灼灼生辉,刚毅的脸上不露而威,闻言微微一笑:
长髯男子:“弈棋本就是切磋之意,又何必客气,先生但说无妨。”
少年放下手中一直捏着的棋子,抬起头来看着长髯男子,平静地说道:
乱发男子:“丞相在四角杀伐果断,却一直对天元附近的空地视而不见,小子不解。”
长髯男子:“呵呵,天元至尊之位,又岂是那么好觊觎的,还不如偏居一隅,多捞些实地划算些,先生不也是看着没动吗?”
一边说,长髯男子又在边角下了一子,继续围堵白棋的一条小龙。
乱发男子:“小子一介白衣,自然只能安分守己,做自己本份之事,但丞相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胸中乾坤万丈,又岂会同小子一般格局眼光,故此小子不解。”
长髯男子:“哦,先生似乎话中有话哦,此间除却你我,再无他人,先生但说无妨。”
长髯男子虎目微微一睁。
乱发男子:“小子又岂敢妄言大事,学的是棋道,只敢以棋道论之。世间棋手,多是平庸之辈,眼光格局所限,只着眼于一隅之角,争些边地实利,就已经怡然自得,殊不知人人皆是如此,胜负便难以预知。到了官子之时,即使发现输了几目,虽奋力争地,亦是再无回旋余地,只能徒劳无功,投子认输。”
听着少年侃侃而谈,长髯男子来了兴趣,
长髯男子:“哦,先生高论,还请不吝赐教。”
乱发男子:“家师曾言,国手弈棋,胸怀天下,睥睨四方,不着眼于一城一地之失,而是讲求一个‘势’字。”
长髯男子:“‘势’?此话怎解?”
乱发男子:“‘势’者,大道之所向,浩浩荡荡,顺流直下,非阴谋魑魅之辈所能阻也。所谓‘势’,以棋道论之,就是~~~。”
少年伸出修长的玉指,指向棋盘的天元之位,
乱发男子:“这里!”
长髯男子闻言,虎目神光一凛,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却没有说什么。
少年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心中了然,于是继续说道:
乱发男子:“为上位者,无不立眼于高位,皆因‘势’源于此也,弈棋者同样如是!占据天元之位,则立于中宫主位,进退自如,可攻可守。进可号令四方,与边军遥相呼应,以成夹击之势,退可自成方圆,画地为城,伺机蚕食边地。”
长髯男子捋一捋长须,沉吟道:
长髯男子:“先生高论,但天元之位,陷于包围之中,四方受敌,孤虽不精于棋道,但也从未听闻有奕者抢占天元之举,为何先生却说,占据天元之位,则进退自如呢?还请先生解惑。”
乱发男子:“呵呵,时不同,则势不同,人不同,则道亦不尽同,岂有一成不变之理?好比王者,自古成大事者,无不乘时而起,占据王城,号令天下,征伐八方,王城者,岂不是天元之位?纵然四方受敌,但未有听闻不立王城的。平庸之辈,纵然边地称雄,但依然觊觎王城的,之所以不敢,只是力有不逮而已。但拥天命之人,雄才大略,纵横六合,其势其道,又岂是平庸之辈可比?抢占天元之位,自然远胜偏于一隅多矣。概而言之,天元之位,非大智大慧之贤者,不能占也。”
长髯男子:“听先生一席话,孤茅塞顿开,但孤不过粗鄙之人,又怎敢自比贤人,觊觎天元呢,孤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边角,抓先生几条小龙为乐好了,呵呵。”
长髯男子呵呵一笑,但目光中却泛起难以言喻的神色。
乱发男子:“丞相大人又何必妄自菲薄,大人年少得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睥睨天下,又岂会是那粗鄙之人?龙潜于野,不过是不待其时罢了。所谓世事如棋,时不待我,机不可失,现在天元之位正是一片空地,难道大人就真的让时机流逝,空留余恨哉?”
少年淡然一笑,但笑容里,却让长髯男子看在眼里,顿时有高深莫测的感觉。
沉吟了一会,长髯男子话锋一转,
长髯男子:“孤于棋道,只是个门外汉,故此贪恋边城实地,不敢入主中原,但先生身为帝师高足,精研棋道,却又为何与孤纠缠与边地,同样不敢占据天元呢?”
乱发男子:“小子追随老师,所学实不足老师之万一,又岂敢自比贤人,妄占高位?但小子常处老师身旁,时刻聆听教诲,老师每每落子之前,便常常让我换位猜测,想老师之所想,而丞相大人,与老师都是如今帝国的擎天之柱,都是小子心中倾慕不已的大贤人呢,故今日与丞相大人下棋,不自觉间习惯地和大人易地而处,才想不明白丞相大人为何不占天元之位。”
#长髯男子“哦,如果今日是帝师面对此局,帝师又会如何下子呢?”
少年双指拈起一枚白棋,气势突然一变,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瞬间在原先平和淡雅的身躯上爆涨而起,
乱发男子:“这里!”
“啪!”一声脆响,棋子所落之处,正是天元之位!
长髯男子顿时色变,一双虎目圆睁,
长髯男子:“难道帝师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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