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乔:我以深厚报你深情(下)

/下篇继续，后半段伽罗第一视角。

下

我不知道伽罗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是海风的。可能是我偶然发了和无忧聊天时同样的表情包，也可能是那两次巧合，她思考过一番后，才认出我来。

“乔乔，你……是不是，就是海风。”

同样的茶馆，同样的茶，同样漂亮的手指和银框眼镜，又都不一样了。我笑着点头，好似一副我早就猜出你是无忧姐姐，你却还不知道我的样子。

“你啊你。”

那捏着杯柄的手指松开，如无数个梦境中，轻轻的捏了我的侧颊。当然，这不是梦里，她也不会在捏完脸之后，在上面落下一吻，哪怕是像羽毛一样点过，痕极又痒。

又意外的，修长的手指抚摸捏过的地方，应该是我不深的酒窝的位置，掌心顺势向上，轻轻贴上我碧蓝色的发丝，拍了几下。

美人无奈地叹气，总是无意地撩人心弦。我怕是，已经彻底放不下对她的感情了。

早点认出，晚点认出都不会改变什么，无非就是，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挽着她的手臂，牵起她的修长漂亮的手，像无数闺蜜一样，走在大街上。

有时候，名正言顺和坦坦荡荡不会并存。我多笑一点，伤心就深藏一分。我一直相信，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连个性签名也是四年没变的那一句：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

深情的是我，厚爱的也是我，单相思的也是我。我小心翼翼藏着，努力做个好学妹好邻居，可好像，做不到了。

初夏的深夜，我期盼着暴雨淹没这个城市。盛夏薄暮时分，没有往常那样透亮，被乌云笼罩着，雨迅速沾满她不厚的镜片，一切都变成了烟紫色。

“乔乔，抓紧我。”

雨势太大，我们在天桥上，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全部浸在水里。她脱下不大的外套，举着一边，搂紧我的腰。我尽力举高，不让她被淋到。

怎么可能不会被淋到，风一来，我们的脚步都晃晃荡荡，水已经没过脚踝，还有向上的趋势。还在桥上的人不多，桥下的人挤着上车。我们下了桥，幸运的立马坐进一辆的士。

“哎哟，我在金庭快二十年喽，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咧！”司机怨叹着，说是刚好顺路，送完我们他就能回家了。

回家，她拉着我回了三楼西边的房间，而不是东边的。

“快擦擦，这是洗过的，还没用过。”

她递给我一条宽大的毛巾，我愣着神，恍惚地看着她手上的淡紫色毛巾，迟迟没有伸手。

等我反应过来，头发已经散开，眼睛被淡紫色蒙住。她的手，隔着柔软的棉布，擦过我的头顶，我的耳后，我的脖子，最后把我包裹住，抱在怀里。

太近了，我能听到她的心跳，甚至能感受到她湿濡的肌肤下流淌的血液异常滚烫。也太紧了，我的呼吸全都和她混在一起，皆是淡淡的茶香。

“乔乔，我好怕。”

怕什么？

我差点问出来，才想起，尚未见面时，无忧曾和我说过，她害怕下雨，尤其是雷电交加的夜雨。问过房东才知道，她的父母，因为一场暴雨，连人带车都坠下山崖。

“我在，我不会走的。”

“乔乔，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不在了。”

“不会没有的，我等你这么久，哪里能就这么走了。”我吸吸鼻子，尽量忍住颤音，“快擦擦，你比我还湿。”

先后洗完澡，我们就躺在一张床上。我抱着她的手臂，她靠着我的肩头，搂紧我的腰。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撩拨我，指尖有意无意地在我腰上打转。

迷蒙间，不知道是几点了，雨声已经小了，只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窗外。

“乔乔。”

她轻轻叫我一声，我没有回应，她可能知道我醒了，也可能不知道。但唇上的柔软触感，我是真真切切地颤抖了一下。

“你…醒了？”

“你给我的备注还是小学妹？”我反问。

“嗯，乔乔我…抱歉，我也不知道……”

“那改改吧，改成‘小宝贝’怎么样？”

我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比小时候好不容易被夸奖还开心。

“好。”

当然好，我怎么可能拒绝。

我在暴雨之中急忙赶回家，给他们带回了录取通知书，留给我的只有一份财产继承协议书。

晟把他们尸体带回来时，又下了大雨，随后又是七天的阴雨天，葬礼也在细雨乌蒙中完成。

“伽罗姐，我玩的那个游戏新出了个英雄，好像你啊！”

晟兴冲冲跑过来，拿着手机给我看。我自然是没心情，却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看过几眼，看着他玩了一局游戏。

他叹着气离开，以往阳光的笑脸也没有了。

雨停了，清晨醒来都不再是灰雾朦胧，阳光悠扬缱绻，洒满整个房间。莫名其妙的，我想起那个游戏角色一句语音。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何须怨，何须怨，怨也等不到春风，回不到故乡。

我新建一个账号，登录了游戏。摸索出门道后，越来越上手，认识了一个小三岁的妹妹，她叫海风。

她每天都会发消息给我，有的是分享今天在学校倒了霉运，有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发来的问候。

渐渐的我每天都在期盼着她的消息，也和她说一些自己的情况。小队里的人换了又换，只有她还在。

她高考前，我收到了国外一个出版社的邀请，做翻译工作。或许是想重新开始，上天给了这个机会，我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没有和海风道别，就离开了金庭。

金庭的学业我暂休了，工作顺利，但很繁忙。如果他们能看到我在心仪的单位工作，应该也很高兴吧。

想起那张录取通知书，我想，她应该是报了金庭大学。如果她没有见到我，会不会很失望，很伤心。

我才觉得自己像个混蛋一样，告诉别人自己在哪，又不辞而别。

“姐，明天你回来吗？”

晟打来电话，我才想起明天是父母祭日，最近真是忙昏了头。

“嗯，回来。”而且再也不走了。

“对了，晟，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

我早就知道乔莹在哪，甚至诱导她搬进我卖出去的公寓楼，只是没想到房东和她聊的这么来，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在茶馆那天，我敲着学年论文，喝茶的时候才看见海蓝色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在这坐了多久，或许她看了我很久。

不然，等我回视的时候，她躲得这么急，转头也不知道慢慢转，小巧的耳骨染上一层红晕，可爱至极。

我起了逗弄的心思，等一个人快走过桌边时才起身，抱着笔记本，想轻轻擦过她的身边，没想到路过的人没有侧身，我即时闪躲，笔记本圆角却重打在她的肩膀。

透亮清澈的大眼弯成弧形，她笑着说没事，脸颊的酒窝想让我戳几下，甚至，咬一口。

我心里羞赧，竟然升起这样的想法，当下再道了歉就匆匆走了。

我说要倒垃圾，是听着她的门锁开了才踏出门口，就为了能路上说几句话。第一次邀请，竟然是邀她一起倒垃圾，还真是匪夷所思。下次，一定要请她吃饭。

我们几次的“碰巧”遇见还真是运气好，时机都被我掐的很准。包括生日那天，我以为，她会一起来，没想到她拒绝了，她笑着，脸颊的酒窝却没有出现。

蛋糕很好吃，晟也很开心，隔壁的女孩估计是误会了，我该怎么和她解释呢？

一两个月的相处，在学校里约好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回家，总算亲近了些。

有天在茶馆里看见她独自一人打着游戏，甚至还聊着无忧姐姐怎么还没上线。我对游戏本不热衷，也是因为她才会坚持玩下去。

借此机会，干脆说破，她明明猜出我是她的无忧姐姐，却从没问过我。既然她不主动，那就我主动好了。

她又笑了，酒窝也没有浮现在脸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开心，想安慰她也无从说起。只好捏捏她的脸，比我想象中更柔嫩，指尖下的肌肤也凹陷下去一小块，看来她很喜欢。

如果，我亲上去，她会不会更开心？

我惊讶于自己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间，最终摸了摸她的头，海蓝色的发丝柔顺，乖巧得和她本人一样。

如果不是那场暴雨，我可能不会这么快明白自己莫名其妙的悸动。性别从来都不是问题，只有你肯不肯认清现实，接受自己，接受对方。

我害怕失去她，害怕哪天她会不辞而别，一走了之，就像我当初那样。

隔着毛巾，把她禁锢在怀里，感受她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气息。我的心跳也随之改变，时而加快，时而平缓。

深夜，我听着雨声，实在是睡不着，怀里的人尚未苏醒，像是沉浸在梦境里，她会做什么梦呢，会梦到我吗？

“乔乔。”我试探地喊了她。

玲珑小巧的五官依旧平静，泛着粉红的唇微微翕动，我忍不住低头，在上面落下自己的来过的痕迹。

她全身颤抖一下，我心跳漏了一拍，随后响声如雷，生怕她露出厌恶的神色，推开我，离开我。

“你给我的备注还是小学妹？”她忽而问道。

“嗯，乔乔我…抱歉，我也不知道——”

我语无伦次的话被打断，下一秒，好像风吹散轻云，满天繁星点点；好似悬立于钢丝，终于抵达终点。

“那改改吧，改成‘小宝贝’怎么样？”

千万思绪皆在这一刻停止，结成一字，

“好。”

以我厚爱报你深情。

后记

“所以…为什么你大号发消息给我都带着句号？”

“因为是语音输入啊，我想发语音给你，但……”

大乔见她躲闪的眼神，笑出了声，一下扑到她怀里，对着白皙的天鹅颈，啃咬一口。

“那以后只准给我发语音。”

“好。”

【队友甲】：无忧姐和海风妹妹怎么这么久没上线？

【队友乙】：难道我预言成真了，她们真的在一起了？

【萌新队友】：！！！！我好了，我磕的cp不可能BE！！！

【小晟飞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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