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燎原曲，5

旖旎惬意的春日临近尾声，夜雨声浩，云缨与元芳交班后还是立马奔向长乐坊的后院。

“你…喜.欢她？”

“哈哈哈，不止是我，她确实很招人喜.欢。”

熟悉的笑声在隔壁厢房响起，那是玉环接待客人作的厢房，那边已经很久没有摆过茶水了。她一般不去那边，直接翻窗进玉环闺房里喝茶。

“赵怀真？他来做什么？”云缨心中疑惑，没有打扰他们，坐在一墙之隔的窗边听雨吹风。

“杨娘子的伤过去这么久还没好，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赵怀真停顿了下，抿一口温茶，“杨娘子应该明白守着包不住的烈火，关不住的飞鹰没有结果，这样做值吗？”

“值与不值，无从衡量。”玉环看了看窗外的急雨，起身欲送客。

赵怀真叹口气，眼神望向杨玉环身后的墙。杨玉环怎么察觉不到，但这事迟早要告诉她，早点说没准小将军还真的留下来了。

“那在下不多叨扰，告辞。”

杨玉环抱起琵琶，弹奏着，云缨在另一边听着。乱，雨声乱，弦音也乱。

云缨还是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很快出现在玉环眼前。云缨忍着气，不知道是气赵怀真还是气自己，或许还可能气玉环瞒着她很重要的事。

“都听到了？”

“嗯……也没有都听到。”小将军心中不悦，就差把“我不开心”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云缨带着雨水的湿气坐在玉环身旁一尺远的地方，玉环倒是不介意这些细节，刚要凑近，云缨就先挪了挪位置，更远了。

生气了该怎么哄，玉环已是如汤沃雪。不给云缨反应的时间，玉环已经走进了闺房。云缨看看窗外没有人，立马关好门窗，跟着走进去。

“过来。”

美人玉手一挥，云缨就凑上去，芬芳的手帕擦去她脸上的雨滴，随后朱红的唇印出现在嘴角边。

“还要。”云缨又凑.近一点，手也不老实地.抱.住美.娘.子的.腰。

玉环只是轻笑，捏着她的耳垂，又.亲.上去，这次印子出现在另一边。看着一脸满足的云缨和她.嘴角充满喜感的.唇.印，玉环笑出了声。

“哼，不准笑！”云缨微微嘟起小嘴，表达委屈，“赵怀真……他来做什么？”

“看病。”杨玉环离开她的.怀.抱，坐在床边，“已无大碍，你不必担心。”

云缨知道赵怀真是药罐子，但没听他说会帮别人看病，难不成久病成医还能比过正经大夫？

“阿缨决定好了？”

昨日苏烈将军从长城回来，本来只是每年照常的朝觐述职，不知是哪位大臣提了一嘴说长城异族人颇多，还需派长安的人过去。

本来苏烈是提名裴擒虎的，后司空震推介了云缨，满朝文武一听就都极力推荐。但决定权在云缨这，她若是实在不想去女帝也不会强求。

“我……就是想来问问环姐姐，我该不该去，在大理寺也挺好的，老狄和元芳对我很好，而且…离你很.近。”

玉环要说不想她留下是假的，如果真的留下了，玉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带着愧疚说.爱.她。

“云将军给这首曲子起个名字吧。”

此话一出，云缨心中了然。她的玉环还是一往如常地支持她，她守护她的理想，她也不会负其所望。

……

云缨随苏烈出征那天，玉环没有来，只托赵怀真送了她一样东西。精美的锦囊一开，一条红绳顶端是用铜铃裹束的一穗红缨。

“杨娘子特意让我和你说这是别在.腰.上的，怕你傻傻地绑枪上烧坏了。”

云缨没有心思和他斗嘴，虽然想见她，但如果真的来送自己，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谢啦。”云缨骑上马，轻甲熠熠，赤焰更是耀眼，“三年……很快的吧？”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赵怀真如是说。

长安城的街市平静了许多，长乐坊的琵琶依旧日夜弹奏。玉环思念的姑娘离开长安已经四年，偶有的来信也逐渐消失，若不是从元芳那里得知长城卫军在半年前已经陷入与魔种的苦战，玉环还以为她忘了自己。

今夜的音乐很不不一样，琵琶声一起，众人欢笑渐弱，停杯投箸认真听着那琵琶的热烈壮阔。

“这是什么曲子，怎么听着有点……悲伤？”

赵怀真看着身旁被云缨花了所有俸禄赎回来的小娘子，摇头笑说：“这是给云将军的曲子，名唤《赤焰燎原》。”

“怪不得……云将军在边境肯定受了不少苦，这都四年了，她何时才能回来？”

“明年？也可能明日就回来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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