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谢花开,两载春日在玉环指尖里匆匆而过。她为小将军谱的曲子依旧停止在那一段,长乐坊没有什么大事,而那风风火火的小将军也就再没来过。
元芳欣慰这两年云缨办事质量越来越好,莽撞的性子改了些,就连他的俸禄也跟着涨了。但最近云缨巡街未免太勤快了些,三更半夜也要出去。
“诶,云缨,狄大人是不是给了你秘密任务,怎么大晚上还要出去?”
“本姑娘最近老是梦到有歹徒在深夜潜入大内,心中不安,所以才深夜出去。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元芳耳朵耷拉下来,“唔…前晚上起夜的时候看见你出去了,就偷偷跟着你走了一段路……”
“嘶,我说那晚怎么感觉不对劲,害我找了半天,原来是你啊。”云缨轻哼一声,又笑说,“小芳芳,今天晚上有人请吃火锅,你要是想道歉就和我一起去。”
“什么?我可没觉得哪里对不起唔——”
元芳被捂住了嘴,奈何被身高压制,怎么也挣脱不开,云缨笑道:“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把你偷看老狄日志的事……”
“好好好,我去我去,姑奶奶求你了,别说!”
云缨放开他,元芳立马深呼吸几口气,“你,你不是要做英雄嘛,怎么能玩忽职守呢!”
“做英雄又不是做神仙,也要吃饭的嘛。”云缨挑挑眉,说的很有道理,元芳无从反驳。
是夜,鸿胪寺摆了小席,裴擒虎特意准备了胡萝卜白菜等素食,可心心念念的兔子却没有来。
“阿离呢,怎么没来?”
裴擒虎叹口气,“俺也不知道,好像明大人有事找她,唉,不说这个了,咱们吃。”
“虎子,最近可有什么情报?”云缨不急着涮羊肉,低声问他。
“没有。”裴擒虎猛吞一大片肉,“不过…苏将军前日来信,长城那边有个异族囚徒跑了,没去沙漠,好像往河洛这边来了,叫我注意一下。”
“那多半是不会来长安,哪个逃犯会不要命的往这跑啊!”元芳无奈地摇摇头。
云缨左手食指点点桌子,反驳道:“长安万邦来朝,异族人不少,说不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呢!”
蹭完饭,裴擒虎送云缨、元芳到朱雀街头。裴擒虎转身离开之际,云缨看见一个披着异族服装的人,那人动作畏缩,戒备的眼神一下与云缨相撞。
“快看快看,那人好生奇怪。”
裴擒虎随她指引一看,想起什么,眉头紧锁,那人披风上的图腾与苏烈将军信中的极为相似。元芳说得不是没有道理,逃犯不可能来长安,既是来了就必定有阴谋。
三人分路追击,云缨熟悉地形,绕过人群,踩着屋瓦观察逃犯动向,一路追到赌坊。赌坊不是打架的地方,只能静观其变。
那异族逃犯身法诡异,转眼消失在人流中。云缨气恼之时,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是那个药罐子赵怀真。
“赵怀真!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没有,你不是卜卦很厉害嘛,快算一算!”
赵怀真叹口气,掐指一算,眼神忽地锁定在云缨期待的眼神,“不,这不是大理寺的案宗,你不该管。”
云缨怒火中烧,对他吼:“赵怀真,有朝一日你碰见杀害你亲人的凶手,你也不管吗?”
“不会,但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在长安一日,就不会太平一日,长安百姓的事就是我的事。”云缨冷哼一声,长枪半转,风风火火的少女又往不远处的长乐坊跑去。
婉转的琵琶忽而急促,似乎要将那四弦拨断。云缨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人就在这,但就是找不到他。
琵琶渐弱,裴擒虎和元芳没能追上那逃犯,云缨在长乐坊迷惘着……
“有人用黄金千两买了这长乐坊的一个小娘子?”
“听说是外邦商人买的,真是亏大发了,我记得那个小娘子只是在这打杂的。”
“呵,怕是买不起好的,不说其他人,就是想与那倾城倾国的杨娘子见一面,这黄金千两可是远远不够啊。”
云缨听着旁人碎语,又四处观望一下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心里着急,便抓起那嘴碎的男子,凶狠地问:“快说,那小娘子在哪?”
“姑…姑奶奶绕我一命,听说是在西河的画舫里,啊哟!”
云缨一听扔下他,拿着枪赶往他说的画舫。那个打杂的小娘子是她救下来的,但她身契在坊主那,她没有能力拿回来。许是坊主看在云家大小姐的面子,只让她做做打杂的事。
“住手!”
那外邦商人还没来得及回头,眼前一片火红,随后昏倒在软榻上。
那个小娘子只穿轻纱,娇美的风光展露大半。轻纱颤抖着,云缨上前想给她披上外衣。
“不,我不走。”小娘子泪水止不住,但语气很是强硬,“云将军不该来这,这不关你的事。”
她救下的姑娘最终辜负了她的好意,甚至责怪她当初不该救她,她还能做个小妾,不用为了母亲的病而卖身……
云缨走出长乐坊那一刻,琵琶尚在颤抖的弦就被按住。琵琶的主人蒙上面纱,独身从侧门出去,来到河边,等待着她熟悉的赤色身影。
今晚的星星暗淡,乌云遮月,除了灯火,再没有其他的光。
“我…真的错了吗?”
“世道如此,并非你的错。”
云缨转身一看,泪水立马模糊了那无双美人,怎么擦也看不清。
“杨娘子……玉环姐姐,我好像做不到保护每一个人,我连一个逃犯都抓不到,我是不是很没用?”
比灯火更刺眼的,是小姑娘的泪光。那如骄阳烈火一般的小将军此刻不再散发光芒,这陌生的情绪令玉环心痛。
“云将军怎会因为这样就退缩,还有更重要是事需要解决,可不能在这打退堂鼓。”杨玉环稍抬眉眼,十八岁的小将军已经比自己高了。
手指轻柔地拂去云缨极力忍住的泪,“你已经很棒了,狄大人要是知道今晚你察觉到一个重犯,他会夸奖你的。”
“但我没有……没有抓住他。”云缨头更低了,快要靠在杨玉环光洁的肩膀上。
“既称之为困难,是无法一枪解决,累了就休息会,玉环相信云将军一定能解决好。”
“谢…谢谢,玉…玉环姐姐,可否这样称呼你?”
玉环轻笑一声,“云缨可还记得初次见面是如何称呼我的?”
“初次…是……”云缨回想着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琵琶好像就是在玉环手上,那次还被父亲禁足好久才能出去。
一声狰狞的颤鸣回响脑海,好像,好像她叫的是美娘子。
“我…玉环姐姐别再调笑我了,我知道错了……”云缨索性将头埋得更深,额头靠在那温暖的肩窝里,像是牡丹花的香气,一点一点侵染着她的神识。
玉环余光看着她耳朵红扑扑的,不禁抬手捏了一下,云缨像是那精致的琵琶被她拨动,全身颤抖一阵,惊吓的立马弹开。
云缨嘴里断断续续念着什么:“夜深了,我送玉环姐姐回去……玉环姐姐好生休息……注意手指不要划伤了……”
小将军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偶尔偷偷打量身旁的美娘子,是比牡丹花还美的笑容,云缨也跟着开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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