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er愣在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总之,他想他应该不会回去和那个叫作Piaman的傻子说话了,哪怕见他一面也不行。他只是想帮自己心里认可过的人主持一下公道,只是觉得真名被暴露出去后果会很严重。可是呢,他们都觉得没什么,就连当事人本人都感觉还好,他的想法完全就是在自作多情,是吗。
Ender从口袋里抽出一片卡片,用火点燃,看着它在空气中慢慢消散,飘出黑烟。卡片是在很久以前先生发的,但他应该不在这个时空。他也不知道卡片能干什么,只是很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
半身风雨的人总是在离开庇护后无处可去,也没有灯能照亮归人的路。
他突然想起,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他有个叫Ghast的同学,在他曾经认为是家的地方,挂了一盏明灯。"我要照亮归人的路。"她曾经这样说。
可是好可笑啊,那个该为他点灯的人,在某一瞬,也站到了他的对立面。Ender从小就性格孤僻,他的想法,没有几个人能知道。
他很聪明,在聪明的同时也没有几个人能理解他。只有Ender自己能设想到在这个纷乱的年代,真名被暴露有多少种可能性,一个比一个更坏。
无所谓,其实,在这里的下场最严重不过就是一死而已,也没有什么。
Ender走着想着,遇上了刚才离开Wither办公室的Kind。两个人都心不在焉,撞上了也没什么在意。
"呃,那个。"Ender突然在背后叫住Kind,他注意到,Kind的头发是湿的,身上也有烟的味道。"你认识我吗?"
Kind慢慢转身,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认识啊,你是陪Rose……现在该叫Creeper,来面试的那个人吧?我是那次的面试官,我肯定记得你。"
Ender的心里一痛,艰难地问他:"你是不是,已经告诉别人了?"
Kind闭着眼睛,"没有,我只是出去找朋友了一趟而已。"玻璃上反射出彩色的灯光,这片繁华的城市总有归人。
那个天气,会出去找朋友的人也不多了吧,而且……而且他看上去年纪不小了,估计是因为事业或者感情去的。
Ender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Kind低着头,微微想了想,"没有啊,或者说,有吧,不过已经不在这里了。"
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男人,Ender沉吟不语。他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或多或少都会有一样的遭遇。
"我有啊,不过……她现在,算在我的对立面吧……"
他说。就在此时,警报声响了起来,很刺耳,在这个地方的中心。哪怕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接近出口,但鸣笛声还是让人心烦。
"高级那边又出事了吗……"Kind看着那个地方,虽然隔着几十堵墙,但他还是盯着那里。"你是不是要去处理啊?"
Kind摇摇头,眼神里带些悲哀地跟他说道:"那是B级管理员管的区域。像我这种低级的小员工啊,他们才不需要啊,帮忙帮不上,还给他们添堵呢。"
Ender沉默了,问他,"你的地位在这里还不够高吗?为什么只有B级让去啊,你是哪个级的?""是C级-1啊,就差那么一点到。其实说也没什么关系,挺清闲的,只是话语权不高而已啊……"
Kind找不到什么话题了,他本来就比较内向,碰上个没什么交集的人,两个人都没有东西可聊。"我走了,文件还没处理呢。"他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Ender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迷雾还是无法散去。他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干干,哪怕是被折磨,也比在这里靠发呆打发时间好很多。于是乎,Ender把手机掏出来,在导航上搜索了一个地方,打算去那走走,顺便想想自己该干嘛。
末纪元跟他猜测中的一样繁华,是比中纪元还美的地方。他在书上学过的桃花源,放在现代其实也差不多了。也怪不得他在这有听过传闻,别人因为想进这里生活,不惜与家人发生争执,造成双方关系破裂。汽车的鸣笛声很多,虽然嘈杂,却也带些家的味道。他本就是穿越者,在这里哪来的家,也没有家人在此,只有些他自认为的朋友和他一起。
Ender不喜欢大城市,但这里确实美。不知道那个在中纪元的山谷到了现在还在不在,但那个愿望,大概已经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碎裂了吧。时间长了,事件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再无法掩盖。
曾经盛开的花终究会凋零腐烂,爱意在时光的变换中也会。一朵凋零的花就是一对不成功的爱情,世人认为爱情总是圆满,可鲜花遍地都是,枯萎时也是遍地而来。潦草一数,总要有一两百朵,这还只是一个地方。在世界上,鲜花枯萎后漫山而去,不计其数,也有千万对情人在花中相遇,在以后,花中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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