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蒙德边境不平静是常事，温迪最近回不来了，风捎来信息的时候，携着一朵塞西莉亚花。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这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管在哪，我似乎都是被保护的那一方，温迪好像格外了解我，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汐一定可以代替我守护好蒙德城的，对吧，”他带来的信息是这么说的。

作为被守护的那一方，我能够做的，似乎只有不给他添麻烦了。

接到消息时我正在广场上，凝望着风神像。

“您好，您是汐大人，对吗？”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打扮看上去像是女仆的女性。

“是我，我在蒙德城已经这么有名了吗？”我自己都不清楚呢。

“汐大人是风神大人的贵客，我们自然是要以良好的礼仪相待的。”

“是嘛，”这么说我我反倒觉得很羞愧了，连忙岔开话题，“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

“家族的主母梵尼拉睿请您去喝茶。”

梵尼拉睿？想来也许是有重要的事吧，于是我应下了邀约。

劳伦斯家族在蒙德城风神像广场下方的一排房屋，是其中的一栋，从数量上说只有一栋，实际上占地相当大。

我之前逛蒙德城的时候注意到过这里，这里的建筑似乎是有排列规律的，教堂下方是广场，广场下方房屋到城外的方向，逐渐变得简陋，城门那似乎是商业贸易区，我之前住的房屋是在商业贸易区域附近的，在蒙德城的一角，相对安静，没有人打扰，房屋的布置，说来也怪，恰好是我喜欢的简约风格，直觉告诉我这和某人脱不了关系。

去问某人大概他也只会“欸嘿”一声敷衍过去吧，不如不问。

我紧紧跟着带路的那位女仆，生怕自己走丢了，头一次见一栋楼内部这么复杂的。

复杂归复杂，装修方面和普通民居也相差不大。

我被领到了一个小房间内，此处摆设不多，却透着一股贵族的气息。

女仆请我坐下沏了杯茶，陆续端上来几种点心，我正准备喝茶，“咔嚓”一声，门被开启。

我抬头看去，一位中年女人，瘦削的身材，一头长发盘在后脑勺，整人人神采奕奕。

“你好。”

女仆为她推开椅子，倒上了一杯热茶，便退出去了。

“我是梵尼拉睿，您好，汐大人。”

“啊……其实可以直接叫我汐的，不必用尊称。”

“早听闻汐大人平易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我：……

我不大会应付这种状况，“还是以朋友相待比较好吧，真的不必用尊称。”

梵尼拉睿优雅地放下茶杯，“如果汐大人……如果汐坚持的话，我也不说些客套话了。”

“这样才对嘛，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梵尼拉睿回答，“这次请你过来，是我个人想见你，不是代表家族。”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巴巴托斯大人常年忙于蒙德边境的战事，上回他救了您，我们这些跟着他的人感觉的到，他对你，很上心。我知道您可能不愿意听这些，上回您和他吵架，还来询问我‘汐生气了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倒觉得他更像是自言自语，我的回答是‘风神大人事，要自己想明白才行’，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有些事，我认为，他应该自己想明白，自己和您解释，您们两位的事，我们不应该掺和。只是，我不希望，您们会因为……一些事伤害了彼此的感情，您们两个需要好好谈谈。巴巴托斯大人身边看起来好像有很多人，他的追随者不少，真正能陪着他的，目前而言，只有大人您。”

我红着眼眶看着她，她说的很有道理，温迪他……

“我……”我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汐大人，您是魔神啊，巴巴托斯大人也是，而我们这些凡人的生命如此短暂，追随巴巴托斯大人的人终会死去，理念会传承，陪着风神大人的早已不是当初那些人，我不清楚魔神需不需要陪伴，只是那天，我从巴巴托斯大人的眼中，看到了孤独、悲伤。”

我的目光时而落在梵尼拉睿身上，时而落于窗外的树枝。

她说完最后一句，我目光重新定格在她的身上，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风想必也吹不进来。

“汐大人……”

我意识到这样盯着人很失礼，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几滴眼泪顺着我的脸划过，我小声道：“失礼了，抱歉。”

她摇头，“没关系，这个不重要，汐大人，你说魔神也有感情的，对吗？”

“是的。”

“汐大人，再容我多说一句，您好好想想，可以吗？”

我深知她所说有理，却没回应，我不知为什么，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直到杯子里的茶凉了，我大概是想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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