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当它准备抬起纤长的腿踏着优雅的步伐,摇着长长的尾巴走开时,忽然听到后面的尖叫声。
鲤儿:凤凰!
白鸟小穗禾在哪里?
它大惊失色,伸长脖劲望过天空,又警惕地望四周。
天上除了了烈日,别无旁物,四野也是空空,除了它和脚边的泥鳅。
它踱步走向扯谎骗它的泥鳅,气势凌人。泥鳅惊慌地在沙里扭曲着身子,如蛇一般蜿蜒而逃,速度如风。
它倏而起飞,如雄雄一般低空盘旋,盯紧地面。然后抓准时机,俯冲而下,利爪准确地抓住泥鳅的头和颈,随即振翅飞上白云之间间。
极速上升的失重感让泥鳅喘不过气,头晕眼花。
飞到高空,白鸟松爪。泥鳅又极速下降,落到一块岩石之上。肉拍在硬物上,啪地一声钝响。
泥鳅头晕眼花,恍然发现四周云山雾绕的。他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泥鳅还来不及慌张。白鸟落下,顺势用爪子锁住泥鳅的喉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白鸟小穗禾如何?
白鸟脚踏惊魂未定的泥鳅,得意长鸣。
泥鳅狠瞪这个罪魁祸首,质问道。
鲤儿:这是哪里?
白鸟坏坏一笑,无赖一般道。
白鸟小穗禾我也不知道。
泥鳅怒了,不管对方是不是母亲常向它描述的凶狠残暴,阴险毒辣的凤凰,也不管母亲是否再三叮嘱过他的回避三尺,千万别被发现。
泥鳅一下子变成了人形,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将白鸟整个提溜了起来。
鲤儿:你这该死的凤凰。
红衣小童双手掐住白鸟的脖子,把它整个身子反压在岩石上,泄愤地收紧。
白鸟双翅扑腾,鸟鸣凄厉,怒目瞪着小童。
小童终有几分不忍。他手上再使点劲,手里的鸟脖子一断,怕是再难见到第二只如此美丽的鸟儿了。虽然,它是一只坏透了的凤凰。
小童还未长成日后的天帝润玉,孩童心性,难免会被美丽的外表所迷惑。
小童这一恍神,手上一放松,再回过神来,却见一烈焰冲他当面而来,他下意识往后一弹,避开火焰。
白鸟全身浴火,警惕地看了小童好一会儿,确定他无法靠近,站在崖边,梳理翅膀,准备起飞。
小童拾起手边的石头,悄然靠近。如果不留下它,他如何知晓回家的路。
白鸟突然收起翅膀,转过身来,看到小童手上的石头,楞了一下,然后变成了人形。
小姑娘四五岁左右,白衣红裙,灵气逼人。
眼前突然出现个清秀的小姑娘,小童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就是刚才可恶的白鸟。
小女孩气性不小,羽扇一扬,就冲小童攻了过来。
小童没有习过武,也没有专门修炼过法力,那里她的对手?
他左躲右躲,还是被小女娃带着火的扇子伤得不轻。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小女娃蹲下身来,质问。
白鸟小穗禾你还敢偷袭吗?
他倔强地咬着牙,不肯呻吟出声。
这样的忍耐多年来,已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他狠瞪着小女娃,冲她吼。
鲤儿:坏鸟,坏凤凰。
他,这,还贼喊捉贼了!小女娃双手叉腰,暴脾气就上来了。
白鸟小穗禾真好笑,你先吓唬我,刚才还差点杀了我,最后还要偷袭。到底谁坏?
鲤儿:你少血口喷人,我好好地在河滩上等死,哪有吓你的功夫?
小童对吼道。
白鸟小穗禾那你凤凰,凤凰地鬼叫什么?
小女娃不忿。
鲤儿:我叫你啊!凤凰。
小童忍着痛,苦笑道。
小女娃脸色大变,扬起羽扇,正准备补上一扇。
白鸟小穗禾麻烦你擦亮你的眼睛,我分明是只孔雀,哪里是什么凤凰。你凤凰,凤凰地叫我,简直是对我们孔雀一族的侮辱。
小童紧咬唇瓣,紧握双拳,指甲攥进肉里,试图以痛止痛。 小女娃见状,收起羽扇,趾高气扬地道。
白鸟小穗禾你若向我认个错。我倒不是不可以替你止痛。
小童咬紧牙关,牙齿咯咯作响,默然不言。
哪个在她的火毒之下,不是满地求饶?
她还没见过像他这样倔强的。
最后,小童嘴角流出血来,眼神开始涣散。小女娃一惊,赶紧握住小童的下巴,使劲一用力,卸了他的下颌,让他的嘴巴不能合拢。
小童恨恨地瞪着小女娃,警告她放开他。小女娃拨出他的舌头来看,果然有一圈牙印。
他这是宁愿死也不向她屈服啊!
小女娃惊呆了,头一次看见这么不惜命的。
其实,他这伤有什么啊,养几日,连个疤都留不下,就是要疼个一天一夜。她根本没下狠手。
他要寻死,她还不愿意担这杀人犯的罪名呢!
小女娃赶紧拿出解火毒的膏药来,扒开衣服就给小童抹上,不理会小童的反抗。
小童衣服脱下,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好地儿。小女娃见此惊慌失色,连道不好。
白鸟小穗禾完了,这伤得养好几个月呢,弄不好,还要命的。
小童旧伤加新伤,确实比女娃预计得严重个十倍。
白鸟小穗禾你讹我呢!
小女娃自认倒霉,又拿出了好几种伤药,都替小童抹上了。
那药真灵,涂上去就不疼了。小童望着近在咫尺,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的小女娃。原来她只是看起来很凶,人很温柔的。
小女娃涂完药,又用布条替小童包好伤,帮他穿上衣服。
白鸟小穗禾你这伤,千万不能沾水,三天换一次药,一定要记得。
小女娃将手里的药递到小童面前,叮嘱道。
小童不接,只是楞楞地盯着小女娃。除了自己的娘亲,他还未曾被外人如此温柔对待过呢!而且,她竟一点不嫌弃他一身鳞甲,丑陋不堪。
小女娃奇怪小童不说话,这才想起自己把人家的下巴给卸了,颇不好意思一笑,又给人接了回去。
小童摸了摸下巴,微不适地问。
鲤儿:你真不是凤凰?
娘亲不喜他与凤凰交往,他可不想违了她的心意,让她担心。
白鸟小穗禾你见过哪只凤凰和我一样,尾羽如此丰态的?
小女娃没好气地问。
鲤儿:那你会开屏吗?
孔雀会开屏,这是小童对孔雀唯一的认知。
面对小童饱含期待的眼神,小女娃摇了摇头。
白鸟小穗禾雌孔雀是不会开屏的。
小童垂眼,露出失望之色。她八成是只凤凰。小童讽刺道。
鲤儿:那你这尾羽真是大而无当。
小女娃心虚地移开了眼,她和同族的雌孔雀长得十分不同,他们尾羽十分短,羽毛也不丰盛。见过她真身的,都说她雄不雄,雌不雌的,是个怪物。
即便如此,她还是为能拥有这长长的尾羽而骄傲。因为,她比族里的孔雀都好看。
白鸟小穗禾好看就行!
小女孩就理直气壮。
鲤儿:切!
小童不屑,甩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似孔雀不是孔雀,似凤凰又不是真凤凰,和他一样,是个怪物。
白鸟小穗禾泥鳅,你这是明晃晃的嫉妒!
小女娃不怒,反而笑道。在族里,她就是这样回应笑话她的鸟的。
鲤儿:什么泥鳅?我明明是条鲤鱼。
小童不高兴地道。
白鸟小穗禾鲤鱼?
小女娃眼睛瞪大双眼,上下左右好好地将小童打量一番。分明龙角,龙尾,还披着一身龙鳞,信他是鱼才怪呢!
小童顶着她的目光,坦然地展示自己。她都可以称自己为孔雀了,他自称个鲤鱼又有什么?谁也别说谁?
白鸟小穗禾这年头,鲤鱼倒是越长越清奇了!
鲤儿:彼此彼此,承让承让。
小童向女娃作礼,谦虚道。
女娃被他气得脸都白了,不耐烦地道。
白鸟小穗禾这药,你不要,我可走了。
说着,收起药,做势要走。
小童拉住她,把药都接过来,连声道。
鲤儿:我要,我都要。
小女娃冲他回眸一笑。小童看呆了,她笑靥如花,眼靖里还装满了闪闪发亮的星星,真好看。
白鸟小穗禾你好好保重,记得准时换药,我走了。
小女娃化成白鸟真身,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小童闻言,扑身过去,按住白鸟的翅膀,不让她起飞。
翅膀被制住,白鸟无奈,回头,颇不友好地望着,扣住她翅膀的小童。真是见了鬼,一天载到他手里两次。
小童委屈道。
鲤儿:咱们不是说好了。我收下这药,你就不走了吗?
这次,白鸟瞪得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
白鸟小穗禾我刚才的意思是……
鲤儿: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小童把白鸟翅膀抓得紧紧的,打断道。
当然不能叫她走。这云山雾罩的,也不知身在何处。让她走了,他怎么回洞庭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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