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从他们的口中,我进一步了解到,艾尔比达人之所以能在千万个人类族群中幸存下来,是因为祭坛上那颗神明赐予的火种。传说,光明神陨落之时,无数的星火从苍穹之中散落下来,凝结成了一颗火种。在这永不结束的黑暗中,只有把握住光明的人才能生存,唯有生存下去,才有可能见到升起的太阳,虽说这只是天方夜谭罢了。
他们说,日月皆在之时,前人依靠昼夜更替来判断时间的变化。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如今的艾尔比达人则是被迫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村落傍山而定。源源不断的水,可能是神明赐予这世界的清澈的灵魂,它们从高山之上一泻千里,同时孕育着山间仅存下来的生灵。而艾尔比达人很聪明,他们在山谷中建立了“水风车”。“水风车”借着水势旋转,周期很短。随着时间的推移,每旋转到一定圈数时,便会触发机关而使山上的鼎钟响起,以此来记录时间。
每天都在倒计时中……
第八年的钟鸣在山间回荡,那个名为“信”的婴儿如今已是一名小猎手。对于还未长大的他来说,村落的山间是唯一的猎场。
“他总是一个人上山,即便当时的他只有八岁……”
“信每次上山只走一条路,那里曾经荆棘丛生,并未开通……”
以山的背阴面为界,世间最后的生灵都在火种的照耀下等待死亡或祈望太阳。很快,新一天的钟声被敲响。山间的一片草丛中藏着一个犀利的眼神,这时,一支箭头从草丛中探出来,正对着前方熟睡的狼崽。可是半刻钟过去了,那支箭并没有射出去。
“孤独的狼儿……”那个隐藏草丛中的猎手低声说道。而他的眼神从犀利变得忧郁了,他叹了口气,默默转头离开了。微光下走出来的,果然是八岁的信。
他破旧的衣裳被山间的冷风掀起,露出了他右臂的伤疤,一道长长的裂痕。
他今天没有捕到猎物,便想着捡一些薪柴下山。
突然,他的周围传出了充满野性的狼嚎,五匹狼从周围的草丛中跳出来,将他包围了。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打草惊蛇,惊动了它们。但这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猎杀。为了生存,有些野兽确实会以牺牲幼崽作为代价,从而吸引猎物上钩。
但信的眼神中却透出了一丝惊讶。如果说这真是一个阴谋的话,那就太可悲了――至少对狼群来说。
来了!信正前方的那只狼如饥似渴地扑了上去,凶煞的目光仿佛就要刺穿信的身体。信则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即便他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
这时,他突然后仰倾倒,顺势一个滑铲,与狼的肚皮擦肩而过。他还在地面翻滚着,那五匹狼又开始蠢蠢欲动。信在它们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渴望。可这时,有一只狼已经扑上来,它狠狠地咬住了信的手臂,并疯狂地甩动着身体,好像是要将猎物撕碎一样。
信咬紧牙关,忍着痛楚,一个翻滚压在狼的背上。他取出背后箭囊中的利箭,紧紧地握在手中。他僵僵地喝道:“畜牲!”
下一秒,信狠狠地将从手中的利箭刺进了狼的喉咙。狼依旧没有放口,而它此时的晃动仿佛就是在挣扎了。很快,那只狼便一动不动了。没等信从那只狼的身上爬下来,剩下的四匹狼都一鼓作气扑了上来。
他心里想着:“这就是命吧!”
刹那间,他感觉到有另一股杀意正在从身后袭来。那股杀意撕裂了空气――嗖的一声,只见四只利箭从信的头顶飞过,将那四只迎面而来的狼给射死了。
“阿信!你没事吧!”
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猎手从草丛中走出来。右肩的衣袖别了一根黑色羽毛,黑暗的森林中绽放出银色的利箭――族人们都称他为“银色羽箭”,他的名字叫做“艾尔比达·宁”。按辈分来讲,他是启的儿子,也就是信的从兄了。
他惊奇地看着趴在狼背上的信,说道:“阿信,你还是和族人们一起狩猎吧,一个人实在太危险!”
信对他微笑着,却没有要跟他一起的意思。
于是,信慢慢地从狼背上爬下来,还将受伤的那只手藏在了身后,他说:“多谢兄长!我要下山了。”之后,信便拖着身躯转身离开了。
宁看着他的背影。其像一颗微草在黑色的森林中摇曳。
“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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