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眉头紧锁,额头冷汗直冒,像是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但偌大的宫殿,竟无一人伺候。
“唔……”床榻上的人发出一声响。
君少琅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熟悉的寝宫,倒像是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住的东宫寝宫。
君少琅坐起身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却被自己的手吸引了目光。这手一看就是少年的手,不同与自己常年批阅奏则长有厚茧的手。自己明明在銮殿处理政务,感觉累了眯了一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正纳闷为何会这样,门外一声惊呼打断了思绪。
“太子殿下,您行啦!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禀告皇后娘娘!”是芝兰,一个以前伺候君少琅的婢女。可君少琅记得,芝兰因为自己十七岁时犯的一个错误而被自己的父皇处死。所以,他这是回到了过去?
“慢着,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母后了,我这是怎么了?”虽然没有弄清是什么情况,但毕竟是当过几年皇帝的人,君少琅很快冷静下来。
“殿下,这怎么能是小事呢!您不记得啦?前几天平王暗中使绊子,将您推入湖中,您已经因此昏迷好几日了!”芝兰不过十一二岁,话语里满是不平。
“好了,以后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免得惹祸上身。”君少琅记起来了,此时他也不过十六岁年华。那流光……
流光……流光……每每提起她,君少琅总会心绞痛得厉害。他记得,那个姑娘为了自己,舍弃了父亲、家族,为了保住自己,不惜用自己的一生幸福做赌注。而他,竟然一直觉得那个傻姑娘是无心无情之人,直到她死之后……
君少琅不觉回忆起那天的情形:
(以下为原文)
(君少琅)“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我?”薛流光一怔,许久,她攀着他的肩,凑到他耳边:“流光是无情无心之人,所以,我不喜欢你,薛流光不喜欢君少琅。”
她微微笑着,泪从下巴滑入他颈间。
“那就好……那就好……”他亦笑了,眼角滑落一滴泪,心口传来自己也不明白的疼痛。
他抱着她起身,难得温柔低语:“你不是说,你活着的时候,孤得千方百计哄着你?现在,你想孤怎么哄你?”
她偎在他肩头,缓缓合上眼:“臣妾听闻,陛下少年时绘得一手好丹青,能不能再替臣妾画一幅像?”
就是那天晚上,君少琅约莫已经知道了薛流光对他的情谊,但他还是自欺欺人地想,幸好幸好,薛流光也不喜欢他。
然而,薛流光贴身婢女做完薛流光临终前交代的事情,看到君少琅抱着自家小姐的尸体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冷笑。
清霜:“陛下,我家娘娘已经去了,陛下还是赶快放下我家小姐,奴婢要将小姐带去她想要去的地方,就不污了陛下的眼了!”
清霜亲眼目睹了自家小姐短暂而又悲凉的一生,薛流光死了,清霜自然对君少琅没有什么好脸色。
君少琅你说什么?!薛流光说,她死后要葬入皇陵,等孤百年之后与孤同眠。你信口雌黄,不怕孤把你杀了?”
清霜:哼,陛下要杀便杀,反正奴婢自被小姐收入府,这条贱命便是小姐的了,要不是小姐要我好好活下去照顾好长宁公主,奴婢早就随小姐去了!
……见君少琅不说话,清霜再次说道:
清霜:陛下,请您看在我家小姐一腔深情的份上,让她安息,放过她吧!”
君少琅怎么会……怎么会……她明明跟我说她不喜欢我,薛流光不喜欢君少琅……不会的……不会的……流光流光……
君少琅眼泪从眼眶滑下,自顾自又抱紧了身体早已冰冷的薛流光,喃喃道。
清霜看着曾经冷漠的帝王,此时痛苦的模样,突然就忍不住了。半晌,才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是薛流光的笔迹。
清霜:事到如今,陛下……这是我家小姐的遗物,看完以后,您自然会明白她对你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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