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萤火——（四十三）临别

冬青看着赵莲儿出了门，便回头问寓木：“想你不会当面给她，那是怎么被她发现的？”

​“放布包里，被数出来了。”他答。

​“想法还行，失败了也算是经验。”冬青说，“继续努力。今日棺材可能得送到了，我忙，你看着办，一直管杀不管埋，也该学学了，让那送棺材的把人放进去就好。顺便问问卖棺材那铺子，帮不帮挖坟抬棺，别让我病人看到，我担心他们心里觉着晦气，惹得他们不舒服。”说罢，冬青把手里的馍吃完，拍了拍手，往灶台去，用热水洗了手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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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过后，棺材铺子派人送棺材来了医馆。寓木远远瞧见便去迎人，刚好冬青正在帘子后给人看诊，寓木很快把人领到赵屠户的房里，把床抬到一旁，让棺材能有地安置，之后请人抬尸入棺，又问了人家帮不帮挖坟抬棺，人家说可以，又根据掌柜算的下葬时刻，定了时间，之后，便把人送了出去。之后，他又回房里搭起一张小桌，点上烛火，整理好赵屠户的遗容，才回到前堂，继续坐在药柜后面翻书，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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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听着动静，就知道送棺材的来了。她给人看诊断病，又开了药之后，便问寓木具体状况。

寓木从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

​等赵莲儿做活回来，冬青把棺材送来的事告诉了赵莲儿，又说，已经让那个棺材铺子的人在三日后帮忙挖坟抬棺，赵莲儿也要在当日寅时醒来给帮忙的人引路，准备祭拜用的物什，午时准时出殡，未时三刻下葬，钱可以之后再结，还要记得提前告知花嬷，下葬那日没法去林府做活了。

赵莲儿仔细听着，一一在心里记下。

冬青看她认真的模样，笑着说：​“没事，我会提醒你的。”她真的担心赵莲儿又冒冒失失，本来是很仔细的人，但特殊时期难免的。“寓木会一起帮你的。”冬青又说道，“他自愿的，尽管使唤他。”

“嗯。”寓木回应道，以示冬青说的就是他所想的。

“好。”赵莲儿道，“多谢姐，多谢寓木。这段日子幸亏有你们，不然我都不知道能怎么办。”说着，她眼睛发酸，泛起泪花。

冬青抬袖为莲儿拭去眼泪：“我们相识多年，也算看你长大了，都是情谊，就别说谢了。”

赵莲儿声音闷闷地应了声：“嗯。”用手抹了抹脸。她心内的感激，无以言表，想着往后一定要多多报答。

入​夜，赵莲儿守在赵屠户的棺边。这些日子她一直这样陪在她爹身旁，有时撑不住，才打一个小盹。她总觉得能陪爹的日子，过一日少一日，等到下葬之后，爹就如同娘一样摸不着、听不见，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日思夜想，想到这，她心中郁结，又不禁留下泪来。

她想，白日怕又哭晕了误事，这夜里哭就哭罢，心里种种悲切苦闷，唯有哭可解了。

寓木站在门外，听见莲儿的哭声，心也随之纠紧，担心她太过伤感，又伤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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