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冬青从房里出来,就看见赵莲儿和寓木在院子里推脱几两银子。
冬青瞧着两人,啃着馍看戏。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寓木偷偷塞钱,给赵莲儿发现了,她昨晚撞到寓木三更半夜从墙外翻进来,从他口中知他半夜出去做了甚么,就猜到会发生眼前这事。
昨晚——
冬青起夜,经过院子,眼随意地环视周围,突然见一黑影从墙头翻进来,她心一紧,退后一步,拔下头上的簪子,盯着黑影的动作,而那黑影一下墙头,便一瘸一拐地走起来,这让冬青想起另一个深夜,她无奈且烦躁地叹了口气,抬脚朝那人走去,她说:“怎么有门不走?是有翻墙的癖好?我说过别把临渊阁的习惯带来。”
寓木本是不想打扰她们休息,才翻墙的。因为,开关前堂的门的声音比他翻墙的声大得多。听出冬青话里的不快,寓木低下头一副听训的模样,朝冬青走。
冬青打量着他,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他身上好像沾了水,湿了好几块,她眯着眼仔细看时,寓木越走越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伴着不知道甚么的臭味,飘进她的鼻子,她一下子皱紧眉头,抬起手捂住鼻子,“别动!”说着,她后退了几步,另一只手则把簪子抓得更紧。
寓木听了话,站在原地不动,抬头看冬青,见她防备的神情,才想起自己身上带血,开口要解释,冬青却先问了,她问:“血哪来的?”看见寓木身上的血,她很难不紧张,毕竟他过去是杀手,再显温驯,他那种阴沉、狠厉的气质仍未完全消去,而且她跟女桢相处过,知道临渊阁的人对提刀见血司空见惯,他要真想在外面杀人也不是难事,她现在也不知,是撞破他带血的模样更危险,还是他在青山镇杀人,她这个师父可能会被波及更危险。她内心有些紧张,面上却尽力镇定,因为不可在危险之物面前露怯。
寓木解释道:“是羊,给人杀羊。”
“羊?给谁杀羊?”冬青松了口气。
“街上养羊的屠户。”
“为何给人杀羊?”
“他说最近羊好卖,给钱让我杀羊。”
“为了钱?”
“嗯。”
“哪里要用钱?不愁吃喝的。”
“办丧。”
办丧?给谁?冬青一时困惑,忽而想起赵屠户来,才明白他给谁忙呢,她又想起他早晨在河边用力洗衣服,当时就奇怪,只是看见了就过了,并未放心上。她问:“昨晚也出去杀羊了?”
“嗯。”
“杀几天羊了?拿了多少钱?”
“两天,六十文。”
“少了。他们找你先的?”
“嗯。”
冬青瘪瘪嘴道:“老屠户比我看人准。”廉价杀手找得真准。她问:“明日还干吗?”
寓木说:“听师父。”
冬青说:“干就干吧,我也管不着,反正也是夜里,早上做活别犯困给我添麻烦就行。我回了。”说完,冬青抬脚走了。她刚走出几步,又想到要紧的事,回头问他:“你要怎么把钱给她?”
寓木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冬青觉得好笑。如果当面给,赵莲儿肯定是不会收他钱的,可他那个脑袋能想出甚么办法来。她忍住笑意走了。随他去罢,她也不想事事都操心。
两人推脱的场景,让冬青觉得好奇,她想,寓木再怎么想不出法子,也不会当面给吧,那莲儿又怎么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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