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好酒,无酒不欢。
传闻他曾在一夜之间喝遍了顺安城,所到之处滴酒不剩,从而得了个“酒盗”的名声。
“盗”字实在难听,可桑落见到好酒便管不住嘴,不论主家是否愿意,他总要想尽办法拿来喝,喝到尽兴时又总忘了给钱,那不是盗又是什么?
尽管桑落事后会记得补偿,但那也是十几日后的事情了,所以这“酒盗”的名声是越传越远,越叫越响亮。
顺安城内的酒坊没有一个不怕他的,也没有一个不念着他的。
怕他,是因为这桑落一来,就如蝗虫过境一般,不论是摆着的藏着的,全都会被打开喝干,令人措手不及。
念他,又是因为这桑落虽是偷喝,却不是个白喝的人,等是要多等几日,但几日后他酒醒了,酒钱自然也就来了。
在这些酒坊中桑落最喜欢的就是城东黄家,因为他家酿的酒最多、最醇,也因为他家有个可爱的女儿。
“桑落哥哥,你来啦?”
桑落像是只矫捷的狸猫一般,从墙头稳稳落地,然后对着淳儿露出一排小白牙:“当然啦,想你了嘛~”
“什么想我,落哥哥是想酒了吧!”
淳儿虽然这么说着,但脸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转身跑去拿酒了。
而桑落就稳稳地坐在树下,等着淳儿搬酒来。
淳儿那个家伙,找酒比他还准,就算黄老爷子藏得再好,她也能将好酒统统翻出来。
而且淳儿的厨艺也不错,每次都会弄两个不会夺去酒味的爽口小菜,让桑落边吃边喝。
偶尔又会给桑落唱个小曲,歌声宛转悠扬,配着美酒,别提多甜了。
还有,桑落爱酒,对其他的事却都不关心,淳儿时不时的为他补补袖口,浆洗浆洗衣服,简直是体贴入微。
桑落想着淳儿的种种好处,忍不住将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落哥哥,快来,我搬不动了!”
淳儿甜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桑落嗖一下就冲了过去,把淳儿手中所有的酒都揽了过来。
“落哥哥,我给你做小菜去!”
淳儿将酒交给桑落,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远了,桑落在后面朗声嘱咐:“少做两个,多了吃不了的。”
“知道了!”淳儿的长头发一甩一甩的,像是个要展翅飞翔的鸟儿。
直到淳儿跑过拐角处,看不到了,桑落才坐下拆酒。
只是还没拆开呢,就闻到一股异香从树下传来,桑落像是只闻到腥味的猫,对着树根就是一通扒拉。
最后,从树下翻出一坛用红布封得严严实实的好酒。
“好你个淳儿,有这种好东西居然不早点拿出来给我,难不成是怕我给不起酒钱啊?”
桑落说着就打开了酒坛,他连小菜都等不及,直接就把酒往嘴里倒。
“啊!桑落!该死的酒盗!世间千般酒你都能随意喝,唯你手中的这一坛,你居然敢!!!你要如何负责!!!”
桑落被骂的有点懵,这向来视自己为知己的黄老爷子是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问,就听一旁的仆从开了腔:“那不是小姐的女儿红吗?您于小姐出生时埋下,曾千叮咛万嘱咐,这要当做小姐的陪嫁,只有小姐的意中人才能喝吗!”
桑落听了个一脸懵,合着自己一不小心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喝了?
可是真别说,这女儿红的滋味确实不错,不愧是十六年的陈酿。
“桑落!你今日,必须给老夫一个说法!”
黄老爷子怒吼着,桑落微微皱起眉,然后将那坛女儿红一饮而尽。
“老规矩,酒醒后,酒钱便来。”
说完,桑落一跃,又从墙头翻了出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淳儿,眼角红红的,像是要哭一般。
“老爷,这女儿红本藏在三尺深的地方,怎么会无端端被桑落翻出来呢。难不成他这酒盗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管家纳闷,却见老爷眼睛一瞪,便不敢再说话。
挖出女儿红的人并不是桑落,黄老爷子早就知道,可他又怎么好责怪自己那傻女儿呢。
算了算了,万般皆是命,一切天注定吧。
那几日淳儿过得魂不守舍,直到第五天有人通报,说是桑落来付酒钱了。
“他喝的可是我最宝贝的女儿红,就是拿座金山来我都不换,谁稀罕他的酒钱!”
黄老爷跳着脚骂,而淳儿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这才把桑落放了进来。
只见桑落衣冠楚楚,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正经模样。
“老爷子,我来还酒钱了。”
“酒钱?我倒要听听,你给不给得起!”
无视了黄老爷的怒气,桑落拱拱手慢慢说道:“良田二百顷,商铺六家,酒坊三座,黄金六百两,不知可否够?”
“这...”黄老爷子咋舌,这是什么意思?
“我桑落,以全部身家抵那坛女儿红,请您将淳儿嫁给我。”
桑落说得认真,淳儿的脸又红了。
“你,好小子!不过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为什么娶我的女儿啊!”
“因为那坛女儿红,是我尝过的最好的酒。”
桑落盯着淳儿看,也渐渐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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