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寒藜正侧靠在廊下平复心情,忽而一个暖阳般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啊啊——怎么这个时候会有人出现啊,被人看到了又是一段稀奇事。
“啊,没什么。”
寒藜慌张的用衣袖乱抹一通,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面容清隽的男人。
看到他那一瞬,她感觉自己被治愈了......男人长身玉立,一双温润到可以传情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如玉般的白皙皮肤,一片桃花般的薄唇,看上去比女子还要多上几分娇嫩。
寒藜不由得呼吸漏了一拍,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啊。虽然灵族靠着灵气的滋养,生的俊美的人不在少数,但明显他身上的却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气质。
就算与寒临一同走在大街上,也是未有丝毫逊色的。
她的脸俶尔红了几分,“没什么,我只是在这里散散心的。”
“嗯......原来是这样。”
两人一瞬间没了话题,寒藜感觉气氛有点尬然,此时心慌意乱还未平复好,她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走。
万一走着走着就碰见‘熟人’,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不就又被一些人观了去。
就这样杵了片刻,寒藜不经意瞄了几眼男人,忽而感觉有些眼熟,却又带有些许陌生。
“你......”
“你......”
两人同时发声,都相互惊了一下,寒藜抿了抿唇,头低了低,视线不知该往哪瞧。
然还是男人先开了口,“你是寒藜师姐吧?”
“诶?师姐?”寒藜狐疑道。
“哈,是这样,我是昨天才拜在寒水阁门下的。若是没错,我们是一个师父......荀护法。”
老头子又收了一个徒弟?还真是桃李满天下啊......
“我叫寒浔,师姐、可以叫我阿浔。”
男人莞尔一笑,看着寒藜,忽然上手在她头上抚了一把。
“呃......?”寒藜不知所措的抬眼看他,他道:“你头上,有叶片。”
“谢谢!”寒藜大声道。
“呵,无妨。”寒浔又伸手接过几片沿着屋檐就要落在她头上的叶片。
温柔且细心。
寒藜缓解此时有些暧昧的气氛,她道:“你没有见过我,怎么会知道我就是寒藜呢?”
他拍了拍手的灰尘,碎叶飘落在池子里,然后才不紧不慢道:“见过的,师姐、不记得了吗?”
见过的......见过吗?他这种独特气质的人,在什么时候见过......她垂目思考,什么时候的事到底。
“‘醉霄楼’,我们、在那里说过话。”男人轻启唇舌。
醉霄楼!
寒藜脑子里快速过一遍,“你就是那个跟踪狂?!”
噗......
意识到用词不对,她忙改口:“你就是我与寒临师兄在十里街遇见的那位紫衣公子?”
寒浔听看慌乱改口的模样,不由被逗笑出声,缓和后道:“正是在下。”
得知了他是前段日子窥探自己的那个人,寒藜虽情绪有些激动,但也不好直接向他索问些什么。
毕竟人家此时表现的礼貌又无可挑剔,如此自己倒是显得不近人情了。
她轻飘飘道,语气里还是略带一些不满。
“哦,是你啊。”
先不说她的灵力修炼的如何,但自从会了一些观心的术法,有关她通晓方面的经脉被寒临打通后,她对事物的感应力也愈渐的有所提升,经他这一跟踪,她可是没少提心吊胆。
任她这般漫不经心的态度,寒浔也未有恼,他礼貌的拱了一礼,道:“师姐恕罪,我并非有意跟踪师姐的。”
并非有意?这话怎么感觉有些矛盾......
“啊,不是的,我并非对师姐抱有什么歹意,只是......因为师姐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所以,我才错把师姐错认成她,若是对师姐造成了什么不便,我在这里向师姐道歉。”
哈?故人,这番说词是想要收买她的么,她极少出门,偏得外出一两回便成了人家的旧识,世间会有这等巧的事?
定下会同自己解释清楚的日子却一直未兑现,消失数日,转眼却成了自己的同门师弟,这便是他的解释?
“故人?这便是你一直尾随我的理由?”寒藜眸色渐深。
“是的,故人。”
寒浔的嘴角上扬了几分,提到她,他总是会忍不禁的脸红,隔绝了茫茫人海,数段时光,他本认为自己毫不迟疑的拥上去,说些动人的话,然后将她拥的更紧。
而经此,才明白,原来那穿越数段时空而来的眷恋到头来不过是轻化作了一句“故人”。
清晰又朦胧,平淡而悠长。
不知是否近日的情绪堆积的太多,寒藜此时却越发的平静。
“哦?故人,小师弟我且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寒藜眼里布上狡黠。
寒藜凝视着他,又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希望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
而却不知,此时的她顶多是个废柴中的拔尖,察言观色这等动作早就落在了他人眼底。
寒浔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时而看看别处,又是无奈的摇头笑笑。
最后回眸道:“当然了,寒藜师姐,我们......不是刚认识过的。”
他琥珀色的眸子眨了眨,灵动潋滟,摄人心魂。
“轰——”寒藜只感觉脑子要炸开,他生的本就清隽,这番倒是如那话本子里所描述深情男主一般,更让人难以应付。
更别提是对他发脾气,她是做不到了。
“咳咳,”寒藜默契的干咳了两声,略带尴尬道:“是啊,你我才认识的呢。”
寒藜东瞅瞅西望望,迫切的想要尽快避开这个令人尬然的氛围。
其实亦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熟悉的感觉感,说不清,道不明。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天假其便,上次太过仓促,本约好的解释未曾给予答复,恰巧今日碰上了,不如我请师姐喝一杯?”寒浔浅笑道。
“可是师兄他......!”寒藜方欲说出此话,喉咙却俶尔紧了一紧。
不能,你不可以提起他,他不光是你的师兄,他是寒水阁位高权重的右护法,是要成为祭司的强者。
才这么一会,你就无法脱离他了吗,还是,在这段落寞的时间里,对他产生了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依赖。
“哈,那便多谢阿浔师弟了。”寒藜灿烂的笑回。
“请——”寒浔微躬身让出道。
寒临,也许你我的缘分也不过是如此了吧,如此也好,我便再也不用一门心思花在儿女私情上,就如你一般,开始打炼自己吧。
寒藜握紧了手,淡笑着走了过去。
走在繁华的闹巷上,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偶有路过的小贩叫卖着糖葫芦,街边的摊贩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新奇小玩意儿。
如此一派盛景,寒藜倒也没先前那般难受了。
“师弟,我们这是往哪去的?”
“醉霄楼,听说那里的糕点品种是最为齐全的,”
什么......!
寒藜顿住了脚步,眸色倏然又沉了几分。
“那里的桂花糕亦是一绝——”
“师姐......你怎么了?”察觉到异样,寒浔回眸道。
她想问出口的那一瞬,心间却猛然如被拧了一把似的,迫使她深深的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艰难的扶上胸口,唇角一抽,是钻心的痛。但看向寒浔时,依旧是灿烂般的笑意。
“我没事,只是有些饿了。”
......
寒浔看在眼里,眉头紧撇,却也无能为力,阿璇,这是你命里的劫数,谁让你选了那个人,这便是他所赋予你的啊。
......
朦胧之中,一个身着风雅白衣的英英公子出现在繁花盛落的林间,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银酒壶,正慵懒的躺靠在树杈上喝酒。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璇儿,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男子低头问树下的女子,眼眸里满是宠溺。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我是谁?我这都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可不是白吹的。”
“这‘桃之夭夭’是指春日里嫩嫩的桃枝,‘灼灼其华’是指鲜艳的桃花。而‘子之于归’和其后半句则是说那姑娘今朝要出嫁,会把所有的欢乐和美都带到婆家。”
“这么简单的意思你都不知道?”
女子得意的扬了扬嘴角,嗔笑着,一边又从石案的冰玉盘中拿起一个剥好皮的果子抛给男子,眼底里也盈满幸福。
......
“呵,你果真还是在......与我之间做了选择是吗?”
......
脑中似有一轰响雷,毫不留情的轰碎了一派美好景象,寒藜忽感到胃里一阵酸痛,还泛着淡淡的苦涩。
她感到有些难以呼吸,就如空气突然被人抽走一般,或是如嘶吼过后嗓子里的一阵干痛。
她忘掉的记忆到底是什么?那个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心里,每次都以这种错然的方式出现。
“诶!”看着寒藜渐渐往下坠的身躯,寒浔一把伸手将她托住。
寒浔抱着寒藜疾步的在街上奔着,一路上心里喃喃着“不要有事”。
不要有事。
“诶,你瞧,那是荀师叔新收入阁中的弟子哇。”
瞧见寒浔进入院中,廊下闲散的两个女子加快了脚步。
其中一个女子正要感叹于他的容颜时,身旁的女子突然扯着她的衣袖,视线往向道:“等等,你看,他怀里好像还抱着个人。”
“女人?!”
“你可看清楚了?”云瑈语气平和,眼底却是渴求八卦的欲念。
“是啊,不就是寒藜吗,荀护法的绣花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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