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来。”景宣帝伸手将楚澜峥扶起来,难得脸色温和,“殿外风大,尚下着雪,怎得还跪在殿外了,快随父皇进殿暖暖身子。来人啊,取个汤婆子给公主暖暖手。”
踏进殿门,景宣帝示意一旁的张永德:“去给公主取杯酒来暖暖身子。”
“陛下。”张永德踌躇着小心翼翼道。
“还不快去。”景宣帝不悦地皱起眉头。
“诺。”
汤婆子很快呈了上来,景宣帝退摒了所有的宫人,望着楚澜峥:“怎得,方才寻朕有何事,还非要跪在门外。”
楚澜峥想了想:”父皇,母妃她......”
“你母妃暂且无事,朕想问你几个问题。”景宣帝垂眸望着她,“你如实回答朕,你为何会有那枚玉坠,又为何知晓那是澜凝生母之物?”
楚澜峥没有回话,她该怎样说,一封信,一枚玉坠,任谁都会觉得是假话。
见楚澜峥没有说话,景宣帝忽然冷下了脸:“朕平日里对你太过宠溺,才让你如今分不清君臣,分不清长幼了,啊?”
楚澜峥心中一惊,跪地俯首:“儿臣知罪。”
“澜峥,你是不是觉得,朕当真不知你做的那些事情?”
“请父皇责罚。”楚澜峥再次扣首,面色却已经泛白。
“你是朕的女儿,朕又该如何罚你呢。”景宣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楚澜峥的心犹如在沸水中过身,焦灼不安。
此刻,楚澜峥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眼前的男人不仅仅是她的父皇,更是北楼的王,是这山河江山的掌控者,是位高权重掌握众人生死的帝王。
只是还未等到楚澜峥反应过来,张永德已经端着酒杯进来了。
景宣帝看了一眼酒杯:“朕总要给母后一个交代,澜峥,这是宫中最好的密药,没有痛楚的。”
楚澜峥只觉得四肢瘫软。
是了,那日太后就同她说过,她会在下面等着她的。
“澜峥,朕本觉得你是朕最看重的孩子,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朕痛心疾首。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朕其实更想罚自己的,只是,朕是天子,朕是北楼的君,朕不能垮。”景宣帝往托盘中的酒杯中倒满酒,送到楚澜峥面前,“其实,朕去了一趟碧亭轩,贤妃曾替你求过情。这样吧,你自己选,是贤妃,还是你?”
杯中的酒散发着浓香,楚澜峥咬咬牙,颤着手接过酒杯。
“报。”紧闭的殿门外传来宫人急切地声音,“陛下,贤妃娘娘殁了。”
手中的酒杯顷刻间落在了地上,透明的液体流过的地方却起了不断沸腾的白沫。
“澜峥啊,你晚了一步。”景宣帝的语气中似乎有可惜还有无奈。
母妃!楚澜峥心下一惊,起身便往门外跑。只是人未到殿门口,身子便晃了晃,转眼间倒在地上。
“阿峥,阿峥......”一双带着暖意的手覆在额前。
谁?谁在唤她?是母妃吗?母妃......
“母妃!”楚澜峥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这只手,睁开眼看见的却是楚澜凝。
“皇姐?母妃!”楚澜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楚澜凝拦住她,目露不忍:“阿峥,贤妃娘娘,殁了。”
母妃。
楚澜峥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楚澜凝,半晌,才喃喃开口:“母妃。”
楚澜凝揽过她的肩,心疼的抱住,声音轻柔:“阿峥,别怕,还有皇姐呢。”小时候,母妃也是抱着她,声音轻柔“阿宝别怕,母妃在呢”。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唤她一声阿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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