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楚澜樾,多多少少同当年的楚澜峥一般,不懂得什么叫做掩藏锋芒,就像是一根刺,横冲直撞,凭着一腔孤勇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直至将自己和身边的人伤的伤痕累累,才忍痛将身上的刺全部拔掉。
晞娘一直注意着楚澜樾,脸上使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不驯,小小的面庞却是异常精致,只是原本该是娇艳柔美的五官组合在眼前这个女孩脸上却偏生出一副冷艳,如同盛开在天山之上的冰莲,可望而不可即。
晞娘本能的反应是这个女孩定是出身不凡,但却见她衣着简朴,虽是干净整洁却也是粗布麻衣,尚且不及一旁的几个。
“你唤什么名字?”晞娘挑了挑似黛的青眉,问。
楚澜樾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晞娘知趣地勾勾唇角,“也罢,既然是夏日来的,那便唤做绯夏吧。此后,你便跟在我身边。”
崇碣的夏风带着闷热滚滚而来,摇晃了一院的浮华。
江都却是淋淋沥沥接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已经接近半月没有晴日了。锦翠屏风一遮,浓浓的药香溢满狭小的空间。
楚澜峥额头之上已是满满的细汗,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之上,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贝齿紧紧地咬着本便不红润的下唇,已然渗出了血珠。修长洁白的五指紧紧抓着木桶的边缘,乌黑的药汤还散着热气。
楚澜峥已经泡了近两个时辰了。
体力不支地摇晃起身,早已经湿透的单薄中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长发及腰,三千青丝皆散。
待换好干净的衣冠后,楚澜峥打开门,只见穆司脸色不无担忧的望着她,一旁还有同侍而立的侍女。
刚刚沐过药浴的楚澜峥脸色微微红润却更显孱弱,穆司连忙给楚澜峥切脉,这才舒了口气,只道让楚澜峥注意修养,在没有找到好的法子之前先这样除着寒气。
翌日,绵延半月的雨终于停了,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暖意开始。
天气既已放晴,归京的日子也该是时候提上日程,是以该来的人自然都开始来了。
莫以深一袭灰色长衫携侍而来,表达了自己昨日未到的遗憾和愧疚,顺便又带了些上好的补品。
“不过是多年沉积的旧疾罢了,莫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楚澜峥自然不可能收,“家中大夫已开了医药,倒是用不得这些。”
莫以深笑笑,却是将楚澜峥的推辞驳回:“这左右不过是我的一番心意,礼虽轻但情义重,慕容兄莫要推辞了。”莫以深的称呼却让楚澜峥一下子吃不消。
楚澜峥自然不会收了给自己平添烦扰,方要开口却听到门口响起略有耳熟的声音:“今日天气难得放晴,怪不得莫大人也来了。”
顺着声音望去,楚澜峥和莫以深起身站定,躬身行礼:“殿下,顾大人。”
苏行远点点头从喉中挤出一声“嗯”,楚澜峥伸手请苏行远上坐,顾临徵自然坐在右下,莫以深楚澜峥两人才坐下。
两人坐罢,只听见顾临徵问:“听闻慕容大人腿有旧疾,推想近几日接连雨落,不知可好?”
“多谢顾大人挂心,不过是陈年旧疾,早就不碍事了。”
莫以深似乎来找楚澜峥有事要谈,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苏行远和顾临徵这一来,倒是让他无法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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