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辙长我五岁,所有人都觉得我许配给他是受了委屈的。
可我不这么觉得。
十三岁那年,在揽月楼,乍见十八岁打马路过上京城,眉眼里盛满了恣意潇洒的池辙,只觉得欢喜得不行。
待回了府,接连梦见他好几次,我才知道,原来动心这种事,真的只要惊鸿一瞥而已。
所以,我不委屈,我甚至开开心心躲在房间里绣自己的嫁衣,只盼着明年八月来得再快些,这样我就能早点嫁给我的心上人了。
可我没能等到嫁给他,我便要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接受来自祖母的全部安排。
我不记得当时是如何走出祖母院子的,只记得昨夜下了很大的雨,我在窗前坐了一宿,眼泪几乎流干了,才终于对自己和池辙到底有缘无分这件事有了几分释怀。
“琬琬,地上凉,快些起来吧。”
柳氏的声音将我神游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我一抬头便看见她上前来扶我,和她眼底丝毫不藏的歉意。
我忍不住就想要安抚她的扬了扬嘴角,“多谢母亲。”
她连应了两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同我说话,便叫我早些回自己院里休息。
其实我不怪她,柳氏是个很好的人,父亲虽政绩可嘉,但实在花心,庶子庶女众多,偏偏柳氏是个容人的性子,从不苛待了谁。
她方才几次欲言又止,我都明白。
她既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入宫,却又对我替窈窈入宫的事感到愧疚。
可这件事,从祖母拿我生母做筹码的那一刻,就容不得我说不愿了。
祁府的徊廊居多,在路过枕星院的时候,我看见了双眼通红的祁窈,她望着我,神情怯怯,不似往日那样活泼,来拽我衣袖时都带了几分试探。
若是往日,她早就揽着我的胳膊,甜甜的叫我“长姐”了。
我不忍心叫她这样难过,便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扬起一抹笑来:“窈窈今日特意在这里等长姐吗?”
“长姐,该是我进宫去的,我去同祖母说,不能叫长姐替我入宫,你那样喜欢池家大公子,怎么能入宫去……”
其实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嫉妒祁窈,偏偏我就很喜欢她,即使祖母为了留住她将我送入宫去,我也还是喜欢她。
所以,为了叫她心里好受些,我咬了咬牙道,
“窈窈,是我自己要入宫的,年前我和你说的那些欢喜池辙的话都是唬你的,那些所谓的欢喜和宫里的荣华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
这话我说的重了些,窈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连拽着我衣袖的力度都小了许多,
“长姐?”
我轻轻将衣袖从她指尖带了出来,叹了口气:“回房里休息去吧,明日秋家公子要来议亲。”
是了,以防万一,祖母又将此事安排了妥当,只待双方八字一合,窈窈便是待嫁的姑娘了,可我明明记得不久前,她还是个趴在我膝头撒娇讨要糖葫芦的小姑娘的。
“长姐,你骗我的,你不是这样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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