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沉沉,星子的光落到地面上便只薄薄一层,宫里偶尔走在道上的太监宫女仍是提着灯笼。
一片荒竹园后是同样破败无人料理的宫殿。
自从新帝登基,改祁阳朝为祈晴朝,召了数不清的工匠赶了工期对原来的皇宫作了修饰。
虽还在原来的位置,这座屹立了长久岁月的宫殿群却在屈指可数的几朝几夕间,物是人非。
只有这成为无数荣利之争中落败者坟墓的冷宫,仍旧保持着它衰老的容颜,残破的墙体在初秋的冷风吹拂中飘摇,正如里头人的命运。
胜者稳坐龙椅,一身明黄,而败者...
尚朝柏纤细的手腕脚腕上套着尺寸小到足够禁锢她但不失重量的黑金镣铐,脖子上的更是因为重力在锁骨的位置压出了血痕。
今晚没有月亮。
尚朝柏抬眼看了看那挡不了风雪也遮不住烈阳的屋顶,通过瓦缝,瞧见漆黑一团的夜空以及,在可见区域内唯一的光源-启明星。
尽管在这样的绝望中,她仍然在等着一个人,她的启明星。
想到这里,尚朝柏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展露了柔和的笑。
是的,她坚信她的启明星。
但她的心却充满着没由来的担忧。战场拼杀,前朝听政,尚朝柏面对过无数危急严肃的场面,可她的心却从未像现在一般惴惴不安。
星光与月晖总是不同的,今夜暗淡的光线落在了冷宫的地板上,更显凄凉。尚朝柏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地板上积满了灰尘,甚至在一片寂静中,她能听到老鼠在噬咬着桌椅板凳的声音。
很突然地,在暗夜中的不知什么时刻,只是夜很深了,冷宫外面,或者说整个皇宫,开始回荡起了二十七声的丧钟。
是帝王驾崩的钟声...
尚朝柏一时间愣住了,眼前浮现了那张令旁人退避三舍的脸,以及似乎独属于她的那张脸上的笑容。
是他么...景落竹。
“怎么会,卿文不是答应过我不杀景落竹的么?”
尚朝柏呆滞的眼神直视前方,伸手拂去眼前雾气时才发现泪水早已纵横。
尚朝柏思绪乱成一团,她从未想过景落竹会死,虽然她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虽然景落竹的偏爱明显到整个朝野都知道,她只是装作不知。
又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尚朝柏的干涩的眼睛触及一束光,穿过那透入星光月光的瓦缝,此刻投射进来的是晨曦。
又是早晨了,自大军破城那日她追击可疑之人至此中计,已然是第三日,尚朝柏已经饿的脱了力。
她更担心的是卿文,自己不在他身边,他的计划是否能成功?
那七王爷没了尚家的牵制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吱呀”的开门声拉回了尚朝柏的思绪,伴随着依然砭骨的秋晨寒风,一道曼妙身形推门而入。
“步烟...”
尚朝柏先是一喜,但还没等她说其他的话,薛步烟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嘲笑落入了她眼中。
薛步烟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向尚朝柏走来,似乎根本不意外她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子。
“你...是七王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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