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身上同样明黄色的凤袍真是格外刺眼。
“尚楠儿,这便是你对尚家,对我父亲的回报么?”
尚朝柏冷笑一声,看着眼前比肩而立的两人,鼻子突然就酸了,可是她不能哭,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你当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飞凰将军,权势滔天的尚小姐?朕劝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楠儿今后便是国母,你若顶撞她,便连全尸也不必留了。”
“步烟,别和她废话了,动手。别留下祸患。”
景卿文甩了甩袖子,背过身去,连眼神都不屑于落在尚朝柏身上。
往先觉得她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现在看来,倒也真是蠢的可以。
“卿文,卿文哥哥,我们重新来过吧,我可以忘记所有的事情,我辞去所有职位,只做你的朝柏妹妹行吗?求求你,放过尚府几十口老小吧。”
尚朝柏彻底乱了心绪,绕是坚强如她,在面临失去所有的局面时,也不知怎样才好。
“尚小姐还是省些力气,也好赶路去黄泉。”
薛步烟听见尚朝柏叫的一声“卿文哥哥”,狰狞地笑着,拿出袖子里的一个小瓶子,朝尚朝柏靠近。
“尚小姐,就让奴婢来送你最后一程吧。”
尚朝柏挣扎着,想向景卿文爬去,可脖子上和手脚腕上的黑金镣铐紧紧地抓住了她,甚至累出了深深的血痕。
“星哥哥……我们小时候一起抓蜻蜓……你还给我做了一只竹蜻蜓……我到现在还留着呢……唔”
尚朝柏每说一句话就被灌进一点药水,但是她还是笑着,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们遇到莲姑姑……在后山做桂花糖,然后拿出去卖……”
“再后来我们就分开了,因为你爹爹找到了你,莲姑姑就带我去找我爹爹……”
尚朝柏能感觉到毒药下肚的灼烧感,像是一刀捅进了她的胃里,鲜血直流,肝肠寸断,但是她还在说。
只是远处的人每一任何动静,就仿佛所有的事情和他无关。
“闭嘴!”
“朕,从来不是。”
景卿文像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这个故事关于他们的相遇,尚朝柏已经说了无数次了,简直是比鸡肋还乏味的故事。也就尚朝柏这个傻子,这么多年还是记在心里。
“你说什么?”
景卿文不满地看了看薛步烟,似乎只是在责怪她下手太慢,对尚朝柏的话无动于衷。
“可惜,爹爹没找到女儿……你的身世也如此……真真是天意弄人,造化难测。”
尚朝柏的七窍都渗出鲜红的血,原本精致的小脸此刻也因鲜血的浸染而变得诡异而妖艳。
“什么?尚朝柏,你再说一遍……”
景卿文猛的转身,上前一步抓住了尚朝柏的肩膀,原本冷漠的表情出现了裂缝。
“你在害怕……你本来真的不用担心我会害你,只是现在,你需要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哈哈哈哈”
尚朝柏笑声凄厉,她最后的底牌,终会在得到她的死讯后,颠覆这个景卿文的心血,整个祈晴朝。
“尚朝柏,你以为你能吓到我吗?死到临头了还在胡言乱语。”
景卿文松开了尚朝柏的肩膀
明知是尚朝柏临终狂言,心里却真的有些不安。
但是如果尚朝柏还有什么底牌,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呢?
薛步烟把手中的瓶子一扔,用帕子擦了擦手,厌恶地看了尚朝柏一眼。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间吧。尚小姐。”
景卿文轻笑一声,短暂的远去的脚步声后,冷宫回归一片寂静。
静得只有尚朝柏一个人的呼吸声。
“朕从来不是。”
景卿文的话回荡在尚朝柏的脑海里,与记忆中那个少年身影重叠的,却是另一张脸。
景落竹,你……真的不在了么?
传闻都说,人在死前看到的是最爱自己的人,那么景落竹……下辈子,换我来报答你吧。
尚朝柏的眼皮越来越沉,脑子却止不住一直回想着……
万国朝会烟火,悬灯节的彩头,山河百景图,细细想来,景落竹真的为自己做了好多好多......
一直到太阳光变得灼热,几乎能烫伤人,尚朝柏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悬在半空中,身下正是,仍戴着枷锁的自己。
惊讶没有持续太久,尚朝柏知道自己死了,一缕游魂,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移动一下。
因为罪孽深重,所以连阎王爷也不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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