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珩和董文君大婚那天晚上,陈家府邸被烧,人在危难之时,自然是去寻找值得依赖的人,因此陈瑾言去了蒋珩的院中。入夜渐微凉,自然冷,除了身体冷,心也冷。陈瑾言下意识的把蒋珩当做依赖,这是他危难之时,若是别人伤了蒋珩,他恨不得撕碎了那人,可是陈瑾言如今却在屋中新婚燕尔,陈瑾言倒也没扰了二人的烛光之夜,咬碎了牙也要忍着,若是去敲了门,倒让人觉得这宗正卿恐怕是疯了,没人敢让他来担任调查。
陈瑾言就在蒋珩的房外,月儿正挂,夜太长了,树叶被风一吹,沙沙的响,夜晚是野兽出没的最好环境,陈瑾言隐藏其中。每过一时辰,报时人敲着锣,嘴里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确实干,物确实燥,确实要小心火烛。
丑时,陈瑾言意识清醒,蒋珩和董文君许是太过于兴奋,还是没有睡,小声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就点了蜡烛,陈瑾言透过门纱看到董文君的影子,董文君从床上下来,到桌子前倒了杯茶,刚要把茶杯拿起,蒋珩也从床上下来,从背后抱紧董文君。陈瑾言确实恶心,可是还有好多苦涩酸意,这种种情感抑制不住的涌上心头,酸了眼眶,身体微微颤抖,他告诉自己,太冷了。
“珩哥,珩哥,我的家没了。”
陈瑾言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了声音,委屈的小猫咪一般,只敢发出喵呜喵呜的悄声细语。男儿不是好苦之辈,陈瑾言这辈子都不应该当个男儿,他柔弱的像一个小女子,但他保护起蒋珩时,也能比任何人都强大。蒋珩是听不见的呀,这个傻孩子,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陈瑾言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蒋珩和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嬉笑。陈瑾言多想冲进去杀了这对狗男女,可是那是他的珩哥啊!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董文君和蒋珩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蒋珩说要不要出来看看,董文君依在他怀里,说,可能是野猫跳进了院子里吧。蒋珩便不在意了。陈瑾言见他们吹灭了烛火,这唯一的光亮,他竟慌了起来,“珩哥”这声是极小声的,细微到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只是轻轻一唤。
没人知道陈瑾言到底经历了什么,轮起来,真正知道陈瑾言身份的只有屋内的一个人。
陈瑾言在黑漆漆的院中,想起了想起了家国破碎的那一夜,想起了蒋珩离开陈家的那一夜,想起了这一夜。
外人的流言蜚语他听过,朝堂的尔虞我诈他尝过,为什么,又凭什么要他一个人尝尽这世间的苦?他好久都没感受到风吹鬓发,梨花香了。这一夜到尽头,日出东方,他未眠。
那一夜,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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