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是故人归 (一)

我和阿渡逃到玉门关，关外就是我的家，仅仅一门之隔我就可以回去，可是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李承鄞追来了，我知道我大概是走不了了，但我想阿渡还是有机会的，我想让她回去，回到属于我们的家乡，澧朝从来就不是我们的家。

可是阿渡的鲜血染红了我的手，染红了我的衣袖，我的眼前一片猩红。

我抱着阿渡，拿起那把她无数次用来保护我的金猎刀，我含泪笑得疯癫看向李承鄞，城楼上李承鄞双目猩红的怒吼着“小枫，不要乱来。”

我倒在阿渡身上，感觉到血液从颈间流出，原来血流到皮肤的温度是这么滚烫……

李承鄞，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你了。李承鄞，我原谅你了，可我终究不能原谅我自己。李承鄞，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曾喜欢过东宫，我不喜欢那个大笼子，可是那时候我是愿意就这样陪着你一辈子的，因为我想保护你。

可是如今，原谅我，李承鄞，我不可以再保护你了。不知道我死了以后还有没有人对李承鄞说要保护他。

恍惚间我看到李承鄞向我奔来，我知道是我的顾小五回来了，从此以后我和顾小五再不会分开。

李承鄞将我抱在怀里，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很烫，很烫……

李承鄞的哭喊声我渐渐听不清，终于整个世界的喧嚣都离我远去。

真好，我终于可以回西州了，不必再负累着愧疚生活。

睡梦里我恍惚听到永娘的声音，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会回到东宫？难道我连死也摆脱不了这一切。

我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陈设，颈间的疼痛告诉我，我并没有死。

永娘看到我醒了顿时热泪盈眶，我知道她是真的待我好。

那一日我要逃走，我怕永娘会来阻拦或是告诉李承鄞，于是让阿渡点了她的穴，却在看到她手中的金叶子时明白，她是这东宫里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我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永娘知道我定是要问阿渡。永娘说阿渡被李承鄞送回西州厚葬了，我的眼泪抑制不住，是我将阿渡带到澧朝，带到这个没有一丝温暖的地方，最终致使她丧了命。

我抬手比划着，我想知道为何我会没死。永娘告诉我，那时我身体极度虚弱又十分悲伤，所以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刀口割的不深，万幸残存了一丝气息。

我知道我可以活下来李承鄞定是功不可没，我并不想知道为了让我活下去李承鄞做了多少事情，如今回到东宫我只怕是连死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听到外面的宫娥跪下行礼，是李承鄞来了，可我并不想见他。

“小枫，你终于醒了。”李承鄞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得到他的手在抖。

我闭眼不想看到他，我是恨李承鄞，可我更恨我自己。

“小枫，我是顾小五，我是顾小五，我都想起来了。”李承鄞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我知道他哭了，抽出手我翻身背对着他，眼泪从我的眼角流出渗进枕头里。

“小枫，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不出现便是，我只是求你别伤害自己，一定要保重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孩子！听到李承鄞的话我脑子一片空白，刷的坐起来。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想让他告诉我他只是骗我。

可是，我等了很久，李承鄞都没有说他是在骗我。

我伤了声带不能出声，任由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李承鄞抬手小心翼翼的替我擦掉眼泪。

我一动不动，李承鄞眼眶泛红语气卑微的求我不要再做傻事，求我不要舍弃我们的孩子，求我不要离开他。

作者大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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