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放出狠话后便转身准备回街上找冬夏，一回头差点撞在一道高大的身躯上

安绾绾【看着安泽宇不大友善的神情，心虚笑道】“啊，泽宇哥 哥是你啊，好巧！”

听到我的话，眸底深处似有寒光闪过，皱眉打量衣衫不整的我半天

安绾绾【颇觉尴尬，只能转移话题】 “啊，刚才不小心把鞋踢到房顶上了！”

安泽宇：【完全不理会我，转身凉凉地说了句】“我回府，你随意。”

安绾绾【愣了半天的我没反应过来】“……”

冬夏：【看我呆站着，跑过来拉我】 “天啊，小姐，我们也赶紧跟着二公子回府吧！”

安绾绾【机械答应】“……哦哦……好……”

冬夏：【边走边唠叨】“小姐是不知道，这巷子外全是人，都是要看小姐笑话的……唉，明天小姐名声肯定又要更糟了！”

安绾绾“其实———”

冬夏：【打断我】“小姐也真是的，好好的街上不待，非要跑过来追二王爷，昨天大小姐才同小姐说过……”

安绾绾【实在受不了菱歌老妈子似的碎碎念，一扬手，勾住她的肩膀】“行了、我的好菱歌，咱们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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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将军府花园

我与安泽宇从街上回将军府，走到半路，便撞上前往书法的将军。

穿着一袭藏青色的官袍，大概是刚下朝。正要往书房赶去

看着丞相有些严肃的脸，下意识地往安泽宇身后躲

安泽宇：【恭敬而又有几分疏离】“父亲。”

将军：【见我和安泽宇一起回府，愣了楞，点头算是回应安泽宇 ，随既看向我，神情柔和了几分，开口】“阿绾，身体可好多了？”

看着眼前眉眼柔和下来的中年帅大叔，我硬着头皮开口———

安绾绾【乖巧笑】“我没事了，爹你不用担心。”

将军：【见我笑着答话，虽有几分论异，眉眼间的欣喜却接盖不住】“好了就好。”

我这个将军爹笑起来还是很帅的嘛！

将军：【看向安泽宇】“阿宇，你和阿绾可用过饭了？”

安泽宇：“已经——”

安绾绾【打断安泽宇】“还没，正饿着呢！”

安泽宇：【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

安绾绾【朝他笑笑】“……”

将军：【看着我笑道】 “既如此，那让厨房备好饭，今日一同 用饭”

安泽宇：【心里有些无由来的抗拒，开口】“我见父亲方才赶往书房，父亲今日是否还有事要忙？”

将军：“无妨，难得看到阿绾这般开心，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一起用膳了。”

安绾绾【瞥见丞相眼底闪过的失望，心下不忍，笑着伸手拉安泽宇的胳膊】“是啊是啊，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哎，要是姐姐也在府中就好啦！”

安泽宇：【看了看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眼眸闪了闪，没有甩开】“只要不耽误父亲便好。”

这算是同意了？一起吃顿饭怎么这么难。唉！这家人关系是有多糟啊！还是因为大富人家都这样？

安绾绾【想起自己现代的老爸，不自觉地感叹出声】“当爹的可真操心。”

将军：【惊讶的看着我】“阿绾，你……”

本来安绾绾以前对丞相的态度挺冷淡的，但昨日丞相来看我时，菱歌已经把我的情况大致说了

看到我今日和安泽宇一起，而且乖巧地喊他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女心切，总之丞相也没觉得奇怪，反倒有些欣喜。

安绾绾【挽住将军的胳膊，笑得乖巧】“父亲是不是觉得阿绾比以前懂事了？”

将军：【点头，看着我，一副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欣慰神情】

安绾绾【继续瞎扯】“是阿绾以前不懂事，让父亲担心了——以后阿绾一定好好听父亲的话，好好孝顺父亲”

将军：【并无过多言语，只是伸手宠溺地摸摸我的头】“只要阿绾好好的，我便没什么可忧心的，以前因为你娘的事，我——”

安绾绾【一副完全忘记了的模样，疑问】 “因为我娘什么事啊？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将军：【柔和】“都是些旧事，现在阿流开开心心便好，过去的事，想不起来也罢！”

安绾绾【点头答应】“嗯，我们去吃饭吧！”

安泽宇：【看着眼前相携的两道身影，微微愣神】

安绾绾【回头喊】“安泽宇！走了。”

安泽宇点头示意，抬步跟上，心底却是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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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绾绾“……救命，救……我……”【只感觉窒息得紧，在梦中呢喃】救我……娘……”【挣扎中，忽然睁眼】

我有些呆滞地坐在床上，这几天夜里睡觉老是做落水被淹死的梦，每次胸腔都煞感受到那种几乎窒息而死的痛

安绾绾【疑惑低语】“真是奇怪，我睡眠没这差啊！”

安绾绾【仔细回想梦中的场景】“那片水还是和前几天的一样。可这几晚我都去看了，那也只是将军府普通的池塘。”

还有梦里为什么是原身小时候，我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各种记忆实在是混乱

安绾绾【叹气】“出去走走吧，反正也睡不着了。”

镀步到池塘

今夜的月色出其的美，点点萤火飞舞在月下，光与暗交织间，给这份水域添加了几分梦幻——和梦里寒冷相差甚远

水里荷花开得正盛，夜风吹过，水面泛起点点渡纹，我仔细看着水面，却觉得这儿根本不像深水区———

安绾绾【疑惑】“怎么淹的了人呢？”

我脱了鞋子，坐在塘边，把脚伸进水里，冰冰京凉的感觉顿时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看着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本想继续往里走。可脚底的冰凉似乎又提醒着我，此刻夜已深。

安绾绾【摇摇头】“算了，还是不折腾了，回去睡觉吧”

安绾绾【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顿住脚步】“将军父亲？”

不远处的走廊下，丞相登眉闲目，似乎在回忆什么，几缕月光斜斜地落在他脸上，更平添了几分风霜。

将军——父亲是有什么心事嘛？想了想，还是拾步上前

安绾绾【轻声开口】“父亲。”

将军：【睁眼，略微论异】“阿绾，你怎么过来了？”

安绾绾【疑惑】“父亲知道我右外面？”

将军：【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几日似乎有心事，夜夜都来这片荷塘；是否——阿绾，你没事吧？”

安绾绾【心底很惊讶，一时不知怎么回话】 “我……”

将军：【眉梢染上自责，眼底的关心却很浓烈】，“阿绾若是有事，一定要告诉父亲。若是再因为我的疏忽让你出事，我又怎配为人父？”

将军：“又怎么对得起你娘呢？卿萍若是知晓你变成现在过样都是我的疏忽；怎么能安心了”

将军说完这句话，便缓缓阖上双目，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眉间满是疲惫之色。

这样的将军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严厉，没有斥责，亦没有失望，有的只不过是自责和魄疚，以及对女儿的关爱之情，月光下的身影，也只是爱着女儿的父亲罢了！

安绾绾【心下动容，开口】“我只是……最近总梦到水时候掉到那片池塘，每次都差点淹死——所以这几天夜里睡不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让父亲担心了。”

将军：【眼里忽地闪过一丝痛，有些心疼的看着我，语气衰伤而又温柔】“都过去了，阿绾，以后父亲不会再怪阿绾了”

将军：【叹气】“我知道你也想你娘。你娘刚走的时候，我总责怪你害了你娘；后来我每次看到你偷偷躲着哭，我也心疼，可转念想到因为你的顽皮你娘才——唉！我这做父亲的，怎么能讨厌自己的孩子呢？”

听着将军低沉的话，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结合将军的话快速理了理，总算知道将军说的是什么事了。

原身小时候顽皮，掉入池塘，那时候池塘的水氏现在深很多。那日岸边只有将军夫人，自己的孩子落水自然是义无反顾地下水救。

可将军夫人身子一向偏弱，且又不会水，虽然心急之下救了原身，可身子便一天天虚了下去，不出三月便死了，将军因为夫人过世。悲痛欲缝，更是从此对原身冷淡起来，几乎不闻不问……

……丞相一定是爱极了原身的母亲，否则又怎会责怪自己的亲生孩子呢！只是这些事，我并没有亲自亲历，甚至许多细节都忘了。所以，我除了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听话，让将军少操心的女儿，又能做什么呢？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甚至不够聪明……

将军：【见我半响没说话，有些难过】“阿绾还在怪父亲吗？父亲今日这些话；是否……说得有些晚了……”

安绾绾【摇头】“你是我父亲，时至今日，父亲都不怪我，我又为何要怨父亲呢？娘亲的事，确实是我的过错，只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如今也只希望父亲，还有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将军：【眼底似乎隐隐有泪光】“是啊，都过去了，以后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将军：【笑着摸摸我的头】“阿绾再嫁个好夫君。就已经很好了。”

安绾绾【被他忽来的笑容和话语逗乐，也跟着笑起来，语气带了几分撒娇】“父亲就这么急着让女儿嫁人吗？可是以女儿现在的名声，能嫁谁啊？”

将军：【脸上恢复自信的神色】“名声又如何？不过是虚的，又有多少人名声和人能对得上呢！何况；本将军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娶的。”

安绾绾【点头附和】“对！大兴将军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好娶的。我有父亲，有姐姐，还有泽宇兄长；才不怕嫁不出去！”

安绾绾【露出一个极其乖巧的笑容】 “而且，阿绾想在将军府一直陪着父亲。”

将军闻言，眉眼越发柔和，他看着我，并没有说我傻孩子之类的话、只是宠溺地笑笑

白炎在远处站了许久，见两人聊的差不多了，才拾步走来。

白炎：【微微躬身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将军，见过小姐”

将军：【脸上的笑意犹未散去，虚扶白炎一把】“这几日，幸苦你了。”

白炎：【神情未变，开口】“多谢将军———只是这些都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不敢居功。”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事，但看见忽然出现的白炎，想起来他是原身的侍卫，对原身很忠心，武功也很高……

安绾绾【由衷开心】“白炎你终于回来了！最近都没有看到你，你是去给父亲办事了吗？”

白炎：【不着痕迹地看了将军一眼，待后微微点头，道】“白炎确实是去给将军办事了，劳小姐记挂”

并不想知道他去干什么了，总觉得将军虽然刚才表现得很柔和慈爱，可也不敢忘记他是将军这一身份，这背后许多事自然也不是我可以触及的

安绾绾【朝白炎笑了笑】“回来就好，” 冬夏知道你回来了，也会很高兴。”

白炎：【听到那个傻姑娘的名字，脸上浮出点点笑意】“嗯”

将军：【看了看我又看向白炎，话语有些威严】“白炎，以后不必再为我调遣，你唯一的任务，便是保护阿绾的安危。”

白炎：【单膝跪地，郑重】“属下遵命。小姐于属下有恩，事关小姐之事，哪怕赔上属下的命，亦在所不惜！还请将军放心。”

将军：【伸手扶起白炎】“以她的性子，断不会让你赔命的，她虽荒唐了些，可毕竟像她母亲，性子终究纯良———”

安绾绾【被他们忽然的话惊住，回过神后也急忙伸手白炎】“父亲说的是。白炎，我不会让你为我赔上性命的，你保护我，我也尽我所能，好好保护你们的。”

白炎：【听到我的话，心里有几分暖意，神情越发认真和恭敬】“多谢小姐。”

将军：【看向我，神色柔和】“太晚了，阿绾，你早些回去休息，以后莫要胡思乱想，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父亲。若父亲不在府里，还有阿泽，莫先生———”

安绾绾【见他大有短话长说叮嘱交代一番的阵势。及时打住】“谢父亲关心，阿绾知道了。父亲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将军：【无奈地摇摇头】“你呀！不早了，回去吧！”

将军：“白炎，送小姐回房”

白炎：“是”

安绾绾【乖巧地笑着答应】“那阿绾回去了，夜里天凉，父亲也早些回去休息。”

将军点头示意

将军看着远处幔幔消失的人影，想起她刚才的乖巧，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阿绾总是调皮好动，不似阿楹那般温婉听话，却也鬼点子极多，最能讨人欢心，与卿萍最是相像……

颇有些感慨地看了看月色，良久，转身离去。

远处……

安泽宇看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父女俩，脑海里闪过母亲模糊的面容，眼神里有些黯淡

在夜风中静立许久，才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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