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皓走远的身影,羽谦有种若有若无的印象,好像在哪见过。
可是他没有精力去想,寒症的症状还没有消,他还发着高烧,一想东西头就疼,只能眯着眼靠在床头,等着程皓回来。
不一会儿,程皓就端着一碗药回来了。羽谦一直盯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了,不由得问:“你……看着我做甚?”
“没什么。”羽谦收起目光,淡淡地答。然后,他接过程皓手中的那碗药,三两下喝了个精光。
程皓见他喝了药,心总算放下了。他也不怀疑羽谦,准备去叫厨房弄些吃的。他刚转过身,羽谦质疑的目光有投了过来,目送着他走出房门。
他是没有见过程皓的,但心里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又说不出是什么。
他甩甩头,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因为他脑子有点混乱,毕竟他现在正发着烧。
天霁到太子府报信时,郑德钧早就离开了。翼璟昀气得往他头上拍了一把:“你……你怎么不早一点跟我说?郑德钧都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你……”他长叹一声,摇摇头,还是只说了两个字,“算了。你现在去凌安大营调五百人,帮着郑德钧,把这几个据点处理掉。”他从怀里那出一张纸,递给天霁。那个站在他身后的影卫洛安看着那张纸,皱皱眉头,在他耳边补了一句,“殿下,还有一个据点,在从玟和公主府出来的右边第五间粥铺,叫永安粥铺。”
翼璟昀点点头:“你补上吧。”
洛安提起笔,将那处少了的据点补上。等他写完,天霁揣着那张纸,跟翼璟昀说:“属下并没有在凌安大营任职,没有权力去调兵。”
他拿出兵符,交到天霁手上,说:“动作要快。”
天霁不敢怠慢,拿着兵符,晃荡着出了府,直奔凌安大营。
“公主殿下,余副将受了伤,现在在太子殿下府里养着,怕是至少半年不能下榻;余景飞被派出去帮郑家大少爷了。”跟着天霁出去的洛宸回到了公主府,向翼璟晞汇报情况。
不得不说,郑德钧送的两个人还真是时候。天霖和天霁,这两个翼璟晞身边最得力的人,一个受伤一个办差,唯一拿的出手的就只有程皓了。可是一来程皓被她遣去守着羽谦了,二来……程皓的功夫实在跟天霖和天霁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翼璟晞也不敢轻易派程皓出去打探消息。
现在,有程琏和洛宸这两个影卫,打探消息就容易得多了。
“洛宸,我府里有一个宫女,前几日向我告了假,说回家三日,我准了,可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可是那个叫天霏的宫女?”洛宸想了想,问她。
她愣了愣,随即点头:“是,她住在郊外一个小院子,那座院子外头有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在卖糖画,那人是我的眼线,你向他打听他准知道。”
“属下遵命。”洛宸向她行了礼,转身跑了。
鬼魅般的身影在大街上的在房屋瓦片、犄角旮旯飘过,掀起一阵阵微风,大街上的人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甚至有人感叹:“今儿街上倒是凉快了不少。”
洛宸躲到一处巷子口,刚刚好能看到那个卖糖画的少年。他脚步慢下来,混迹在人群中,若无其事地走到那个少年跟前,拿出一个银元宝,说:“给我来一个。”
他四处看了看,摘下面罩,凑到那个少年耳边,低声道:“我是二公主派来的,公主殿下说天霏已经四天没有回府了,派我过来瞧瞧。”
那个少年指指身后右后方的院落,亦低声回道:“天霏就在这个院子里,这几**都没见她出来,但不敢进去看。”
洛宸皱皱眉,点了点头,进了院子。院子的景致很是不错,前院中了四棵桂花树,还有一个小花丛。中间的走廊连通几个房间,也是规规矩矩的,但房门都紧锁着。他经过走廊,拐到后面的花园。花园里有一个很大的湖,湖面平静,里边还有金鱼在游着。
湖旁边有三张草席子,洛宸一一打开,分别裹着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起来应该是过世不过两三天。
洛宸只扫视了一眼整个花园,看到只有一间房间窗帘没有打开。他从窗户跳进那间房间,一掀开窗帘,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吊在房梁上,前边还有被她一脚踹开的木凳子。
那女孩披头散发,一身白裙,裙摆处血迹斑斑,显然是受到过凌辱。在院子门口卖糖画的少年见洛宸迟迟没有出院子,也走了进来,刚好看到洛宸正定定地看着吊着的尸体发愣。
见他进来了,洛宸问:“这个可是天霏?”
那个少年走上前,仔细看了尸体一会儿,肯定地点头:“是。”
他还补充说起天霏的身世:“天霏今年十五岁,原是凌安城北一个贫民家的孩子。因为家里实在是穷,她十岁时就被送进了宫,在皇后身边侍候。她有一位哥哥,今年刚满二十岁,是凌天大营的将士,甚少回家。”
洛宸没有言语,带着他往花园走。
“这三个人,可都是天霏的家人?”洛宸指指被草席子裹着的三具尸体,继续问。
“是。”他答,眼神悲伤。
洛宸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你继续卖糖画吧,我得回去禀报二公主了。”说完,就闪了身。
“什么?自杀?”翼璟晞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手抖了一下,碰倒了面前的茶盏。茶盏摔落在地,摔得七零八碎。洛宸和翼璟晞身边的天霜天雪都跪了下来,低头不语,正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洛宸伸手入怀,拿出一封信,颤颤巍巍地递给翼璟晞:“二公主,这封信……是属下在天霏的院子里找到的,就在离天霏的尸体不远处,想来是她自杀前写下的。”
翼璟晞接过信封,将信展开,里面写着——
“公主殿下,对不起,天霏不应该怕死,不应该给您下毒。天霏此举,差点害了您,还害死了自己全家。天霏就是个罪奴,天霏猪狗不如。”
接着,洛宸又说出了一个关键信息:“属下去看过,天霏的父母和兄长大约在两天前被杀,是为毒杀,应该是凶手在院子的饭菜里掺了砒霜。尸体就被草席子裹了起来,但尸体身上的衣裳是换过的,属下认为应该是天霏处理过尸体,但她没有银子买棺材,所以用草席子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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