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谦,你……你干什么?”夜梦漓没有想到他说打就打,颤抖着声音问。
“没看见吗?我在报私仇。”羽谦无所谓地答。
“报……报私仇?”夜梦漓无语了。报私仇自己报就算了,干什么非要拉上他啊?难不成要他站在一边看着他怎么报仇吗?
他想的没错,羽谦就是要他在一旁看着。
他看着夜梦漓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立刻扬起声道:“漓王殿下,请您睁大您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草民是怎样对待仇人的。”
好家伙!连殿下、草民都整出来了。夜梦漓听着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不禁头皮发麻,就问了一句:“你跟安阳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将他绑在刑架上抽,至于吗?”
羽谦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死死盯着安阳,眼中寒光更甚。
“深仇大恨?”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中的冰霜,险些将安阳冻死。
“对啊!安阳,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安阳松了一口气,心道:既然我跟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是不是该放我下来了。谁知——“你记住了,这是我跟你,我跟你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你跟我,可就不一定了。”
安阳被吓懵了,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意思?你跟我和我跟你……有……有什么区别吗?”
“你跟我,是你先惹了我;而我跟你,是我先惹了你。”
安阳傻眼了,还能这么论?却不等他想明白,羽谦的话又传来了。
“那么,我来说说,你跟我的深仇大恨。”他重点强调“你跟我”三个字,好让安阳明白——是他自己先惹事的。
安阳简直要被他整崩溃了。
就听接下来,羽谦的声音幽幽传来:“自从我被宁太子安顿到一处庄子后,加上这一次,你一共算计了我三次。第一次,你找来一些有剧毒的动物,然后再装进箱子里,最后让几个孩子抬着箱子潜进庄子里,将那些毒物放到我的寝室。”
“你没有想到,我的血液特殊,可以百毒不侵,逃过了你的算计。找那些毒物花了你不少时间吧?可惜,它们都成为了我餐桌上的菜肴和酒坛子里的酒。”
羽谦优哉游哉地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到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又开始了下一轮讲述。
“第二次,是在我十七岁生辰那天。那一天,我并没有出去,而我的弟弟羽诺出去打猎了。你没办法杀我,就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他到了树林之后,你就将他引进一个满是野兽的山洞里,试图让他葬身野兽之口,让我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但遗憾的是,你又算错了。我早就在那一处山洞里埋伏了五个自己的暗卫,事先将洞里的那些动物收拾得差不多了,再让羽诺出手,制造了他可以一招废掉一只动物的假象。”
“这些小把戏,还好意思用来算计我,安阳,你也不嫌丢人。”
“羽谦,如果没有了特殊血液,你敢说你还能算记得过我吗?你还不是老早就去见阎王了?”安阳咬牙。
“没有那么多如果。随便你怎么说吧,你高兴就好。”
一旁的夜梦漓听着两人的争吵,一脸迷茫。
原来……安阳私底下干了这么多事。
思绪间,鞭响响起,十鞭子落在了安阳身上,安阳已经差不多昏死过去了。
“不禁打!”羽谦冷哼。
看管牢房的牢头看到安阳晕倒了,还去井边打了一桶冷水给羽谦。
原来,这个牢头其实是羽谦偷偷派上山的暗卫之一,早就看安阳不顺眼了。这一年多,羽谦每一天都会过来把安阳打一顿,他也习惯了负责帮羽谦添柴。
羽谦接过他手中的水,一下泼到安阳身上,安阳呛了几口水,险些呛死。
羽谦将长鞭递给夜梦漓,说了一句:“该你了?”
“什么该我了?干什么?”夜梦漓疑惑。
“接着抽人啊!”
“抽……人?”他险些闪了舌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羽谦,还是你来吧,这种事你在行,我……我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就学啊!”
“我活了二十年都没杀过人,我学不来。”
羽谦气得想揍他一顿。活了二十年没杀过人,他夜梦漓也好意思说出口,他都替他丢脸。
“你……你真是白活了这二十年,人都不会杀!”
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全部看向羽谦,一脸惊讶。
夜梦漓以手抚额。真是佩服他,什么叫不会杀人就白活二十年了?特么的杀人还要专门去学吗?
羽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慌乱地解释:“我……我不是在鼓励你杀人,也不是劝你杀了安阳,只是想告诉你——对仇人你越是心慈手软,他反而越变本加厉。”
“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有仇必报,别人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世笑不出来。”
“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铁石心肠,没有让你一定杀了安阳,只是让你好歹也惩罚他一下,让他没本事到处蹦哒。”
夜梦漓苦笑:“羽谦,还是你来吧,就当将我那一份仇也报了,我……没你那么狠心。”
羽谦没有计较夜梦漓怪他狠心,只是告诉他:“自己的仇,没有理由假手于人去报,你敢说别人替你报了仇,你心里就不恨了吗?”
他想都不想:“仇都报了,还有什么可恨的?”
“那你过得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吗?”
“过……”夜梦漓沉默了。他在认真思考着——若羽谦真的替自己报了仇,他是否就真的可以放下这段往事了?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羽谦替自己报了仇,报仇的过程自己没有参与其中,那自己就会为这件事遗憾一辈子的。
就像羽谦说的,自己的仇,只有自己报,才能让自己的内心痛快,才能真正放下这件事。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这么狠啊!
羽谦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直接将长鞭塞到夜梦漓手里,然后抓着他的手,一鞭抽到安阳身上。
一声清脆的鞭响响彻整个山牢,吓得夜梦漓不禁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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