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是一家的顶梁支柱的人儿,今日就静静的躺在了破旧狭窄的一尊棺木里。
“老爷。”
“老爷。”
郑氏妇人小声的呢喃着,掩面抽噎。便是这般痛苦难耐,那出身江南富家的大家修养,也教她不能大声哭泣。
破旧的四方庭院只在这小小祠堂挂上了办丧事的物什,棺木前四个蒲团,三个孩子身着丧服跪在那上边,大哥哥子城忍痛安慰伤心的母亲,二姐姐子咏独自哭泣,年纪最小的欧阳子常也强忍着眼里的要溢出的泪。
父亲因重疾去世,家庭横遭变故,这样的时候自己万不能添乱了。
欧阳观去的突然,郑夫人只在昨日给在随州的小叔子去了封信,欧阳晔也没能来得及见哥哥的最后一面。
这一家远在绵州,并无亲戚在旁,而如今在院子里操持丧事的,是绵州地界欧阳观为官时的好兄弟程业,也解了这一家弱小的难处。
程业也在这守了半天了,这欧阳观是头一天夜里去的,按理说合该当晚发丧,可是这一家子弱小实在不便,也就定在了今晨,可见郑夫人一时伤心,只怕误了时辰不好,便提醒着说:“嫂子,时间差不多了。”
郑夫人对着棺木哭泣,不想挪动半分。子城却是听进去了程业的话,从蒲团起身扶着郑氏妇人往一旁退去。
程业见状,让身后的兄弟抬了棺木走在前面,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嫂子,走吧。”
郑夫人略略点头,看了下咏儿和常儿,两人也从地上起来,一家四口跟上了仪仗队。
出殡结束,欧阳观也入土为安了,程业送四人回了院子里,略带担忧的问。
“嫂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毕竟,欧阳观为官向来清廉,没什么积蓄,这一家在绵州也没什么亲戚可以帮衬,一个守寡之人带着三个孩子,说生存下来都是属实艰难的一件事。
郑氏扭头看着院内的三个孩子,子城年纪稍长,子咏是个女儿家,还小,以后总盼着为她谋一个好夫家,子常虽然还小,但能看出来他天资聪颖,总不想将几个孩子的前途葬送在这里。
“我打算,修书一封,带着几个孩子往京西南路去,去随州,投奔他们叔叔。他们还小,若是我自己,怕会断了他们的前程,去随州,他们能读书,念字,将来考个功名,也圆了老爷的心愿。”
“嫂子既然有了打算,那一路小心,咱们成都府往京西南路去,这路程可不短,带足些盘缠。”
程业离开后,郑氏夫人看着几个孩子,也不免皱起了眉头。
郑氏夫人走进书房,拿起笔墨思考片刻,便下笔修书一封。
“小叔亲启。”
……
这边书信寄过去,想必过些时日小叔才能收到。郑夫人便收拾行囊,准备离开的事宜。
郑氏把在绵州的院子给变卖了,虽然不大,有几分破旧,总归也是个院子。正好换了盘缠,租了马车,另雇佣个车夫。
来时两袖清风,去时清风两袖,不过是少了一人,多了一人。
四人乘着马车,去上了前往随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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