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

白如傅：师... ...师妹？

白如傅轻声低喃，像是在与自己身躯里的另一个灵魂对话，他激动而小心，生怕惊扰了眼前玩水的丫头，只见嘴角一张一合，瞳孔微颤，竟不知他是喜是悲，阳光笼罩在苏瑾身上，俏丽若三春之桃，大抵是她这般模样吧，白如傅心里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也随之浮现。

苏瑾玩够了，起身将走，抬眼却对上白如傅那双冰素透亮的双眸，她未见过神明，只当他是哪家秀气的公子，心里还想着，这小公子生的可真是好看，不觉便偷偷的笑了出来，四目相对，世间好景，都沦为陪衬，或许是苏瑾觉得有些冲撞了，连忙起身稍稍行了常礼便要离开，白如傅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回礼，往日都是别人给他行礼，他不曾学过如何回礼啊，在九玄山上都是妖精，没有三纲五常，也没有礼仪之说，只有各种法规律令，他一时脑子一片空白，匆匆忙忙间脑子一抽，便照着苏瑾的样子，微微蹲下十指交叉置于胸前，颔首。。。。。。

苏瑾：噗

苏瑾：这是女子之仪。

苏瑾忍不住笑出声来，倒让白如傅更加紧张起来，一千年了，刚见面就闹了这么个笑话，白如傅瞬间觉得无地自容，羞红了脸，苏瑾见他那副样子，本想打趣他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着头偷偷乐着。

白如傅：哦，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太... ...紧张了。

苏瑾：紧张？为何紧张呀？难不成你以为我是神明大人？

苏瑾笑着问他，白如傅愣了愣，才轻轻笑着说，

白如傅：为何是见了神明大人才会紧张呀？我见小姐你，也会紧张的... ...

苏瑾疑惑，

白如傅：你真好看。

白如傅笑着说，看向苏瑾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炙热的爱意。

苏瑾以为，这或许就是书中说的一见钟情吧，一见如故，一眼万年。

桥上邱水已经回来了，赔足了银两还送了些布匹绢丝作为赔礼给了那位妇人。

邱水：小姐！

邱水：回去了——

邱水在桥上唤着苏瑾，苏瑾也觉得该走了，便赶紧上去了。

在桥上苏瑾回头看了看白如傅，却发现他一直在目送她，一时心头有什么东西在颤动，欣喜又克制。

苏瑾：告辞啦！

随着马蹄声远，马车也消失在白如傅的视野里，他却还站在那，不动声色，流连忘返。

当夜，白如傅一回到神殿就叫来一个朝月城土生土长的随从，要他教朝月城的各种礼仪。

白芷在神使殿听闻了这个消息，心头莫名紧张起来，近来白如傅神出鬼没，如今又性情大变，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与那九珠钗有关！

白芷想到这个，心头一颤，手中的扇子也啪的一声落了地。

她连忙端了盘水果去神殿欲探探虚实。

见到白如傅，行了礼，假意献殷勤地说道，

白芷：大人进来有些忙碌，我备了些鲜果，给大人解解乏。

白如傅：哦，放那吧。

白如傅继续翻看着手中的礼仪画本，漫不经心地回道。

白芷本就是官家小姐出生，也不知如何讨好他人，见白如傅这般冷漠，便不知如何插嘴盘问，只得退下了。

白如傅：等等！

白如傅：白芷，这些年，辛苦了。

白如傅：谢谢你。

白如傅叫住了白芷，沉声说道。

白芷愣了愣，假笑相迎。

白芷：每次我对镜梳妆时，我的模样还和十六年前一样，竟未觉白驹过隙。

白芷：大人为何突然这么说。

白如傅：你走吧。

白如傅：你有任何要求我都满足你，作为感谢……或是赔偿……

没料到他突然这么说，白芷竟不知该哭还是笑。

她淡淡地望着白如傅，十六年前她与苏将军带着儿女逛集市碰见了他，翌日便被小妖们强行带上了神使殿。从此成了这不生不死神使。

她还记得那日他居高临下地样子，嚣张跋扈地说着让她好好陪他的鬼话。

他说他定会好好待她，会爱她护她，那时她只觉得可笑，她作为一个有儿女丈夫的人，如何在他这里承欢。

白芷应该是恨他的吧，纵然十六年宠爱万分，她看得出来，他在透过她爱着另一个人。

他会在寒风刺骨的大雪里捧起她的手为她驱寒，会在每一个她噩梦惊醒的时候醒来安抚她，像是宠爱女儿一般宠她，什么宝贝都送给她。

她为了让他放弃她，不惜自毁容貌，他竟丝毫不在意，只说她想恢复面容时，他会给她找最好的灵药。

她曾经多么想逃离这里啊，如今他说出这句话时，对她竟不是如释重负。

反倒像是，时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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