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哭累了,半夜才睡去,白书亦一直在旁照顾着,不敢怠慢。
只是他一回头就看见床边的婴儿床,忍不住湿了眼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白书亦太爱这个孩子了,他是那么的希望他到来。
第二日,太医送来了滑胎药,停止发育的胎儿留在腹中对大人也不好,得尽快拿掉才行,
“默默,你还是把它喝了吧……”
白书亦端着汤药,哽咽着。
苏默摇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舍不得他...你说,这个药喝下去孩子会痛吗?...”
白书亦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默默,太医说了,他必须拿掉,否则留得越久对你的伤害越大!乖,听话...”
“我都想好了他的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叫白羽微,男孩叫白阡夜...”
“默默...”
苏默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接过白书亦手中的药一饮而尽,仿佛再迟疑一秒自己又会后悔,又舍不得打掉它。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默转过身去,白书亦退至门口,隔着墙都听见苏默撕心裂肺的痛哭,白书亦的心里揪着疼。
可是这也不是谁的错,优胜劣汰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过了几个时辰,苏默开始腹痛难忍,她知道孩子就要离开她的身体,这一刻是她人生中最不能忍受的痛。
她只感觉身下到处都是鲜红的血,痛到麻木,渐渐失去知觉。
然后她开始高烧不退,白书亦24小时陪伴左右,哪怕烧的迷迷糊糊,嘴里也还喊着白书亦的名字。
“孩子,我的孩子,白书亦,你救救他...拜托你救救他...”
白书亦放声大哭,原来失去至亲骨肉是这样的感觉。他母亲离世的时候他还小,对这些生离死别没有什么概念,他父亲死的时候他并没有很难过,因为是他死有余辜。可是他第一个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他。
失去孩子之后的苏默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有时候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有时候又突然哭笑起来。
太医说这是失心疯,可是白书亦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的苏默没有疯。
“苏默真可怜……好不容易跟岛主在一起,有了孩子,居然发生这种事情...”
婉婉躲在黑夜里抹着眼泪,月光洒落在她脸上,映得一颗颗泪珠晶莹剔透。
“婉婉,别太难过了,夫人会好起来的...”
狄笙轻轻拍了拍婉婉的肩膀,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苏默渐渐地不吃不喝,也不让人靠近。
白书亦都急疯了,太医说这是心病,无药可医。
“默默,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别折磨自己啊……”
白书亦尝试着靠近苏默,可苏默一直躲起来,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自言自语。
午休时间,趁换班之际,苏默偷偷的溜了出去。
“岛主,苏默不见了……”
“什么?赶紧去找!”
白书亦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她...”
婉婉自责的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赶紧发动府里所有的人,去附近找找,她靠走路应该走不远,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
白书亦怒了,他并不是气婉婉,而是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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