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玉人转转眼睛,开口道:“姑娘倾城绝色,那就以美貌女子为题作首诗吧。”
何溪一皱眉,作诗?若是让她对个对联,她还能应付来的。什么“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溪水归河水,河水归江,江归海,海阔天空”,什么“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她也知道几个,可作诗……她还真不会。
眼看着持玉人志得意满,对她一副嘲笑的表情,何溪咬咬牙,心想,这个孟朝反正也是史无记载的朝代,没准这时候李白还没出生,自己索性拼拼运气,背一首李白的“清平调”好了。
想到这里,她清清嗓子,开口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言讫,她下意识地看看持玉人,心想,若是李白这时候已经出生了,她就谎称自己先背一首诗仙的诗给自己热热身。
持玉人果然面色一变,似是想说些什么。周围的贵公子们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没等持玉人开口,一个绝世清冷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好诗。”
何溪转身,只见孟寒彧已经走到人前,向她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她见孟寒彧如是说,心里长舒一口气,心想准是这时候李白还没出生呢。
再看持玉人,他看到孟寒彧时,怔了一下,而后缓缓开口道:“是……好诗。在下自愧不如。”说着,他恭恭敬敬地朝何溪呈上玉佩:“姑娘理应得到。”
何溪眼前一亮,心想,就这么简单?她正想接过玉佩,只听孟寒彧又开口道:“竹隐书院规矩,一直是三局两胜,按规矩来吧。”持玉人听了这话,片刻迟疑,而后看着何溪,讪讪地说道:“这一回,姑娘想作什么诗,便作什么诗吧。”
何溪正对孟寒彧的“多嘴”百般郁闷,一听说“题目自拟”,又心宽了些,心想,多背一首李白的诗不就好了么。她又清了清嗓子,慷慨激昂地背了一首“将进酒”。语落,持玉人果真又摇着头说道:“这一局在下还是认输,姑娘好文采。”
何溪听着众人的掌声,得意地瞥了瞥众人,只见诸位贵公子虽是鼓着掌,却都齐刷刷怯生生地看着孟寒彧。
纳闷间,孟寒彧目不斜视,回给她一个俊美的微笑。何溪心下了然,心想准是孟寒彧长得太惹眼,才让贵公子们都看他。不过没关系,还有一局,自己就能胜了。
想到这里,她眨巴着眼睛,又背了一首李白的长诗,还一边背一边伸手比划着,一副诗朗诵的架势。
“怎么样?”一片掌声之中,何溪扬起下巴,看着垂首不语的持玉人,伸出手来,示意对方把玉佩交出来。
持玉人恭恭敬敬地交出玉佩,转身离去。身后,孟寒彧看了国风一眼,国风忙追过去,朝持玉人怀中塞了一锭金元宝。持玉人接过元宝,千恩万谢地离去。
看热闹的贵公子们仍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孟寒彧,失神片刻,才散开到别处看热闹了。
何溪不停摩挲着玉佩,心想真是不虚此行啊,余光中,她隐约看见孟寒彧正凝神注视着她。她想,是孟寒彧花钱带她进来的,若是自己独吞了这玉佩,是不是不够意思啊。想到这里,她笑着抬头,对上孟寒彧绝世的容颜:“孟公子,那个,一会儿我把它当了,五五怎么样?”
孟寒彧笑而不语。
.“要不四六?我四你六~”说着这话,何溪真是倍感肉疼啊。
孟寒彧摇摇头,只淡淡问道:“何姑娘喜欢太白的诗?”
何溪一怔,脸刷得一下红了,他知道李白?那也就是说,自己刚刚的“抄袭”他都知道?
不对呀,为什么他不戳穿我?为什么持玉人和那么多看客都不戳穿我?
正想着,她听到身边两个公子悄声议论着什么:“你可知,那姑娘身边的公子身份?”“怎会不知?那是当朝王爷,皇亲国戚啊,只是听说他不喜欢别人识出他身份,所以才没人敢跟他行礼。”“那姑娘是他的妃子嘛?”“不是吧,听说他还没王妃,而且,看这行头,顶多是个让王爷一时兴起的婢女吧。”
听到最后一句,何溪嘟起嘴,心想凭什么自己不像王妃像婢女了,想上前理论一番,转而又突然想起什么。怪不得刚刚那些人都不戳穿她,原来是见她与王爷相识,不敢戳穿啊。
她登时想起自己“作诗”时候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样子来,登时觉得自己这糗出大了。
见她不回答,孟寒彧也不再追问,只看着她道:“何姑娘,我带你去后院看看。”
何溪心想,自己出了糗,离开人群也好,便抬脚跟了过去。孟寒彧朝后头摆摆手,国风会意,留在了厅中。
后院,石阶下,青草依依,一面石墙,两棵垂柳,倒是幽静得很。
孟寒彧摸了摸石阶,见上头无尘土,便坐了下来。
何溪料想这帅王爷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看着孟寒彧这一身雪白的衣服都敢往下坐,穿了淡橘色襦裙的自己,想来是没什么理由拒绝了。
她正想坐下,只见孟寒彧将上身同样雪白的披风一取,放在了何溪要落座的位置。
何溪坐了下来,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她想,孟寒彧是不是想告诉她,她是狐假虎威才赢了玉佩,玉佩应该归他?不过他出手那么大方,应该不是找她要玉佩吧,要不,就是想继续追她?想表白?
她转头看了看孟寒彧,却见孟寒彧不语,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笛,看着石墙上一处字迹吹了起来。那是短短几个字“盼君情长久”,字迹娟秀,看起来是位女子所书。
笛声幽怨悲咽,清雅温润,映了他肤白胜雪,俊美如仙的侧脸,显得尤为动听。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随微风轻轻扬起,他偶尔别过眼,看看身边的她,嘴角便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但看着眼前的帅哥,不知为何,何溪眼前竟然出现苏淮那张更为帅气,却头顶鸡毛,笑得诡异的脸来。她晃晃头,心想,苏淮和眼前这位高雅的王爷一点儿也不沾边,根本没有可比性,自己在这儿瞎比什么呢?
见她晃头,孟寒彧停了笛声,开口道:“何姑娘,识得那几个字吗?”
何溪一愣:“小女子虽不才,这几个字还是认识的。”她心想,自己好歹是上过十几年学的人怎么会不认得这几个字,这也太小看她了。
孟寒彧微微一笑,见她嘟嘴不悦,开口道:“何姑娘是我见过最有才学之人。”此时的他,与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何溪不由得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而非讽刺。也是哈,能背出李白的诗,也算一种才华嘛。
孟寒彧接着说道:“曾经,我在这书院遇到过一个姑娘,这是她写给我的字。”
“我不喜自己的身份。是她,在得知我身份之前,欣赏我的才华。得知我身份之后,并无半分惊讶。是她让我知道,在她身边,我可以忘记身份。”说到这里,他微微动了动喉结,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何溪托腮看着他,饶有兴致地等着听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她也很想知道,王爷的身份有什么不好,让他这么不喜。
孟寒彧起身走到墙上的字迹边,抬手轻轻抚摸了片刻,回眸道:“你当真不记得了?”
何溪一怔,心想,莫非身子原主便是写字之人?
她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孟寒彧垂眸,浓密的睫毛打下厚厚的阴影。
片刻,他又回到何溪身边,伸出一只手来:“时候不早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何溪心想,这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自己和他拉了手,不想嫁他,他会不会缠上自己?想着,她没有伸出手,只是不好意思地说着:“我自己来~嘿嘿”
语落,她蹭得起了身,正要转身折回厅堂,只听脚下刺溜一声,她被脚下的披风拌了一跤,直直向后跌去,一下子跌到孟寒彧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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