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来天,莲花带回了买办的话,说的确有一位大理寺的杨公子要见阮姑娘。
阮念萱心中欢喜,表面却故作镇静:“那他下次要在什么时候去悠茗居?”
“杨公子说,他最近很忙,下次去悠茗居得等到八月初七。”
“八月初七……”阮念萱登时泄了气:“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呢。”
“不过,杨公子托人给小姐带来了这个。”莲花说着,双手奉上了一只攒金丝海兽葡萄纹锦盒。
阮念萱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本书册,册子旁边躺着一支精致无伦的金镶翠挑簪。
“簪子……”阮念萱百思不得其解:“他送我簪子干什么?我不缺簪子。”
她翻开那本册子,看了一眼更加觉得奇怪:“咦,这不是我自己写的话本子吗?”
阮念萱仔细一瞧,发现那册子上面的文字乃是用蝇头小楷写就,分明不是她自己的笔迹。
阮志潜虽是楷书名家,但他怎么也教不会女儿写出一手清秀的小楷。阮念萱跟着父亲学了几年,总是不肯下苦功夫,以致书法水平始终泛泛。阮志潜舍不得对女儿严格要求,最后只得放弃。
“说书先生虽然粗略识字,可他肯定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难道这是杨公子自己誊抄的?”
想到杨之航主动誊抄她的话本子,阮念萱有些得意:“莫非他觉得我写得不错?”
往后翻了几页,阮念萱就不再这样想了——因为杨之航在她的原文上做了许多批注和改动。
有些语句不通的地方,杨之航给她改了,她倒也勉强认了。还有些字词,她觉得没什么问题,杨之航却非要鸡蛋里挑骨头一样挑出来。
莲花见阮念萱的脸色从欣喜转为阴郁,心里一紧。
“小姐,杨公子都写什么了?”
“他……他没写什么,只是给我写的话本子挑毛病。”
阮念萱又急又羞,双颊泛起了潮红:“比如说这里,我写的是园中花草,他却偏偏要把花字圈出来改成木字。园中花草和园中草木,差别很大吗?干嘛要改?”
莲花听得半懂不懂,只得唯唯应声。
“还有这里,我写的是绿水迢迢,他把绿字改成山字。山水迢迢固然没错,但是我写绿水迢迢,又有什么不可以?”
莲花劝慰道:“小姐,看在杨公子送了你一支簪子的份上,别生他的气了。喏,这簪子可真好看。”
阮念萱一脸不屑:“谁稀罕他的簪子?我自己没用过的簪子还有一箱子。”
“可是,婢子觉得,这簪子正好配小姐的青色衣服。”
阮念萱平时爱穿青色衣服,听莲花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倏忽之间,她想起在庞府查案的时候,自己就穿了一件水绿色窄袖纱裙,当时杨之航还随口跟她提了一句,要是她能戴个翠绿色的簪子,就更好看了。
“这么说,他是特意给我挑的这支簪子?”阮念萱嘀咕了一句:“这人还是挺有心的嘛。”
她又把杨之航给她圈出改掉的几个字反反复复地看了很多遍,还是没有看出其中有什么门道。
“算了,他就是想吹毛求疵吧,我可不想这样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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