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病来得突然,夜间突然病倒,连日高烧不退,药石无医。太医将太子府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承恩殿内
碧桃担忧着太子殿下的病情,想着让太子妃前去看看太子。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太子妃怼了回去
“像他那种人,死了更好。”
碧桃知道太子妃对太子灭百里家的事生气,可不管如何,太子毕竟是夫君,怎能因外人破坏了夫妻和谐。现在太子府只有太子妃一位,若日后再纳其他嫔妃,这不是让人钻了空子。
“太子妃,你就去看看吧。太子真得病得很重,梦里一直说胡话呢。”
“不去。他就是个杀人魔头”
碧桃看着太子妃坚决不去的样子,说到:
“小姐,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不想见太子。可是伴君如伴虎,百里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们不能步他们后尘啊!”
想起自己年迈的爹爹,宰相府的每个人,太子妃咬咬牙,不情不愿地去了。
守在太子床前,太子烧得糊涂,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太子妃将耳朵凑近,他的嘴里一直不停地在叫:“阿洺,阿洺。”
太子妃不由得想起那天在送行的城楼上,明明自己也难过的要死,还努力地安慰自己。都是同样的身不由己。
她拉住他的手,坐在床榻下,缓缓唱起歌谣,这时之前阿洺教她的,说要是感到孤独害怕的时候唱个歌,便不会害怕了。
东风吹,吹何方
一曲不思量
繁华落尽灯火初上
披圣衣携莫邪
候良人,等佳音
山水迢迢,思无穷
…
贾大监说百里洺落入了悬崖,万丈深渊下是凶猛的急流。是绝不可能生还。
可他是百里洺,他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万一,万一就活下来呢?
太子妃担心着百里洺的安危,歌声也停了。可太子哼哼唧唧地发出声来,他在唱歌。
月色淡淡,伊人何方
相逢不如相忘
凉凉夜,一人思远方
…
醒了,太子醒了,太子妃着急叫着人。
“快传太医!太子醒了。”
太子的烧终于退了,太子妃在承恩殿内也很少再来。
帝王家的情感如空中浮尘,只要威胁到自己地位,再重要的人都可以割舍。她怕了,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无谓的牺牲。
红尘俗世不过如此,太子有时来承恩殿内,太子妃也一直冷意淡淡。她时常去五佛山上祈福,欲减轻他们所犯罪孽。
悬崖之下,万丈深渊。是逃脱,亦是重生。
再后来的故事便也都知道了。
自百里洺嫁入太子府,太子除大婚之日外再没来看过她。
百里洺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与太子的关系毫无进展,不禁有些惆怅。
自己每日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家人惨死,阿姐流落在外,她的恨意随着日子只增不减。她要让太子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感受。
她虽已经换了新身份,但太子大婚时仍不断唤她“阿洺”,如今又疏远她,难道真将她认为百里洺了。百里洺想到此,心中有些忐忑。
她经云稀之手再通过云疏之手给楚王写了封信,她不知道现在的场景是否可以正常进行下一步。
楚王看完她的来信,会心一笑。劝慰她道:
之所以太子当下不愿见你,是不愿意相信你不是百里洺。你做得很好,计划正常进行。
收到回信,百里洺心中的石头落下,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翌日清晨,墨业来到太子府,与太子交谈于书房内。
百里洺听闻消息,有些按捺不住。墨业掌握着几乎大周一半的财富,来太子府,莫非要投靠太子。她好奇得想知道二人所议何事,再者,她也想看一眼墨业。
她悄悄趴在书房门口偷听二人对话,太子欲想拉拢墨业投靠自己门下,而墨业态度抽象,不知肯定还是拒绝。
百里洺想听得仔细些,突然路过的张嬷嬷见到她大声叫道:
“言良娣,你在这啊。婢女找您半天啊”
她浑身一哆嗦,手里的茶壶翻了一地。房内的人听到声音也赶紧走出来。
她赶紧跪在地上,低着头,语气中楚楚可怜:
“求太子殿下赎罪。”
太子看着跪在地上哆嗦得人问到:
“你怎么在这?”
“回殿下,臣妾想着天气炎热,给太子送些茶水。”
她语气诚恳,眼眶内的泪珠因害怕也不断打转,让人很难不去相信。
“退下吧,没事不要来这边,”
太子冷冷淡淡地说到,也不想再去深究。
他转身示意墨业欲回书房内再次商讨刚才之事。
百里洺心中呼了口气,欲站起身来,手一滑,手指被茶杯碎片割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她下意识得“嘶”叫一声,眉头一皱。
太子听到她的叫痛,慌忙转过身来,急忙走到她身前来。拿出身上的帕子,细心将伤口包住,又让刘嬷嬷传太医来看看。
百里洺看着太子小题大作的样子,说到:“一点小伤不打紧。”
“小伤?不是小伤。”
她看着太子着急的样子,顺水推舟问到“臣妾今日受了伤,不知太子今晚能否来露华殿陪臣妾。”
太子没想到她会主动求自己去她殿中,太子耳朵发红,但神色不变。
“今日事情繁多,有时间会去的。”
她脸色微变,口中只能说:“多谢殿下。”
太子和墨业再次走进书房,观察了房外是否有人。
太子想和墨业再次讨论刚才话题,而墨业则不愿继续。
墨业话锋一转,问到:“太子是对言良娣有意的,为何刚才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太子语塞,不想回答。
墨业又继续说道:“草民并没有想干涉太子家事,只是太子如此心口不一,草民实在是惶恐。”
太子仍不愿意开口解释。
“还是逍遥自在的生活更适合草民,草民告退。”
墨业走后,太子瘫坐在椅子上头疼的揉揉脑袋。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说最多两年。若自己势力不够稳定,上位时难免会有所动荡。这也是他必须拉拢墨业的原因,他的财力能抵半个大周。
回去的的路上,墨业一直想着刚才的言良娣,总觉得在哪见过。左思右想,实在没印象。算了算了,还是去喝烧酒吧。摇摇扇子,朝着酒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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