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将她放开,日后,她若记起来,会恨自己的。
他想,也请让自己自私一回。
再是一年过去,他试过很多良药,可璃月那日,伤的是头,落下了无数病根,记忆之事,已无法子。
他知她平时爱看一些话本子,便将两人的故事编成话本,让酒楼的人排成了戏。
他不知她看后,是否会忆起什么,只能抱有一丝希望。
望上天,可以眷顾他一次。
他将她带入楼内,落坐于二楼,从窗口望去,能看得真切些。
戏台上,比平时冷清了些,整个故事,只有一男一女。
待到了傍晚,所有看戏的人才散去,她低着头,面色煞白。深夜,她遣退了所有人,许是累了,早早便睡了。
太子府内,寒意涔涔,溶月阁在枯树掩映中露出一个翘脚。他望着那个方向,半晌离开。
梦里,她见到了她自小生活的摄政王府,月阁的凉亭内,男子望着红樱树下本在学琴,却打着盹的女子,不由得笑了。
不知何处的雀惊叫了一声,女子蓦然惊醒,故作镇定的继续看着琴谱,指尖有意无意的挑动着琴弦。
当她困意再度袭来时,却觉身子被人从后抱住,她猛然一惊,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再度失笑,轻柔的捏了捏她的面颊,而后握住她的手,笑道:“我教你。”
璃月只身站在远处,虽是看得不真切,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白衣女子此刻,已是心乱如麻。
画面一转,红樱散去,皇城内,深夜至。
女子自马车上踏下,抬眼间便望见了他。
男子站在桥梁,如往常一般,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衣,几乎同雪色融为一体。他虚空踏步而来,替她系紧了披衣,骨伞遮住了雪。她抬起头,嫣然一笑,“今日还是同往常一般热闹呢。”
“是啊,所以,你定要跟紧我,切莫丢了。”他道。
“好。”她笑着,趁他失神之际,握紧了男子的手,“那你便牵紧了阿月,不许扔下。”
他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上元节,最热闹的便是放水灯。
她将心愿许下,藏匿于花灯内,湖水将一朵朵莲灯冲散,不知飘向了何处。
见她欢喜的笑着,他亦是忍不住勾唇,“小璃是许了何愿,笑得这般开心。”
她咧开嘴,朝他眨了眨眼,“不告诉你。”他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发丝,宠溺一笑。
春日的气候,寒气未减半分,月阁的红樱已经满了枝头。
自她十岁起,多少也懂了些情爱之事,早早已为自己置办好了嫁衣,便待有朝一日,能嫁于他。
她将床头的衣物取下,照着铜镜比了又比,确认过尺寸无误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衣裙收置好,她坐在床沿,白蜡已经燃尽,屋内昏暗无比,只有透过月光才看得清些许。
他站在窗外不远处,红樱将他的身影掩去,她并未发现,只是低着头,将手心的银铃轻轻晃了晃。
“阿月真的好喜欢你啊。”
“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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