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喜欢她啊,从他幼时起,便是。
没有人知道,一个人在深渊中呆久了,当他被女孩自泥潭中拉起,他便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一束光。
他在暗处护着白卿时,也同样守着她成长。可他只能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同他人相依相守,连出现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她早就忘了,那个夜晚,被她所救赎的男孩。
他是受命保护白卿,却也无时无刻不在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记着白卿与璃月之间的种种。
白卿在府邸沉寂了几日,而后悄然去了摄政王府。
不到一刻钟,当他握着一纸婚约离开王府时,恰巧看见女子光着脚丫自府外跑了进来,他转身望去,将信笺藏至身后,“将鞋穿好,当心着凉。”他抿唇,面色有些温怒。
她下意识的愣在原地,僵住了身子,偏过头,却只见得遍地红樱。她握住骨伞的手无力一松,眼尾的朱砂泛起了红光。
心头,好似空落落的。
后来,他再也不曾去过摄政王府,直至她及笄那日,王府宴请所有皇家贵胄,名门子弟。
轻纱覆下,女子姣好的面容若影若现。他有一瞬竟是迷茫。
她看着宴席内形形色色的人,目光停留在白御身上,蓦然笑了。
“哥哥,阿月长大了,阿月也是个大姑娘了。”
白御勾了勾唇,“是啊,阿月长大了,该是嫁人的年纪了。”
男子坐在白御身侧,默不作声,袖袍下紧握住婚书的手拽得更紧了些。
她既言是嫁他,他必不会将她落入他人之手。
深夜至,他将早已备好的三书六聘带入主厅,三日后,便是两人大婚。
纵使她万般不愿,可数月前婚约早已被王府定下,他也求取了圣旨,只待她及笄礼过,便迎娶她。
她没有他路可寻。
毕竟,虽然她不认得,记得。
可整个宸祁国,对两人的事,皆是熟记于心,早就有人便言,摄政王独女同七皇子白卿青梅竹马之交,天作之合。
假以时日,必成姻亲。
他筹备了整整三个月,只为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夜晚,当他推开房门时,女子已经揭下了盖头,坐在床边,面容憔悴。
他几步上前,女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握紧了手中的红纱,他蓦然顿住,不敢再往前一步。
“我已嫁你,你还想如何?你若敢碰我,我定同你玉石俱焚。”
他张了张唇,说不出一个字。
红烛摇曳,已燃了大半,他轻抬手将珠帘幔帐落下,退后了半步,“时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她咬了咬唇,“白卿,待你夺得皇位,就放我离开可好?”
“不好。”
房门被关上,烛光也已熄灭。男子坐守在门外,双臂环膝,寒风拂过,衣袍被吹动,他将身子抱得更紧了些。
原来,他对她的那份情谊,如今,于她而言,只是为了夺取皇位的手段。
花海的浪漫,神话的唯美,所谓的美丽的邂逅,也许只是童话对世人遥远的诉说,终是一场梦幻,湮灭在别愁伤絮。也许,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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