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已凝深渊处8

“顾渊呖，你为战神，杀我雪凝国圣女，屠我雪凝国百姓，你，好大的胆子。”叶凝绾低着头，银白的双眸中全是他狼狈不堪的模样，那由心而生的情，让她不由得湿了眼眶。

他将唇角的鲜血抹尽，手脚很不利索，可他握着她的手却异常有力，温暖。

他想用他未冷的心，暖化她，用他最后的执着，唤去她的执念。

“绾儿，你应当信我。”

叶凝绾轻抿着唇，一言不发，她的意识早已不在此处，而是沉入了心底，此刻的她，被莞凝珠占据了身体，莞凝珠为雪凝国圣物，它守护着雪凝国守护了千秋万载，怎可愿意看见它守护的人死于非命？

顾渊呖低下了头，唇角有着一抹暖心的笑，他轻声道，“绾儿，附耳过来可好？”

叶凝绾看了他许久，虽有着怀疑，可她还是低下了头，蹲下了身子。

顾渊呖将她抱在怀中，发紫的双唇吻了吻她的发丝，他费力的握住她的手，身体越发的寒冷，血液为蓝，身躯被冻结，只有那颗鲜红的心脏，还在为她跳动，寒气入骨，他只能等待着死亡。

“我曾说，待你发如泼墨，我为你青丝高挽，我们便成亲，我可能会食言了，你会怪我吗？”

叶凝绾双唇微动，她想要说话，他却抬手用手指抵住她的唇，“你别说话，听我说便好。”

“十几年前，我们初次见面，你还小，只有五六岁，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我曾在三年前去雪凝国，只是因为想要娶你。我知道，你继位之日便是你及笄之时，可我不曾想，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都让我们始料未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老天给了我一次机会，再次遇见你的机会。只可惜，我没有办法好好珍惜。”

顾渊呖每说一句话，生命便流逝得更快，可他不惧，他只想将心中隐藏了十几年的话全都传达给她。

哼叶凝绾愣在原地，心脏好似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疼得她窒息，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

她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发丝，低吟出声，“你该娶我了。”

顾渊呖笑了，笑意中，却满是苦涩。

“发至脚踝，拖于地面，你我二人，永不相弃。三年之约，你等我可好？”

“不要。”叶凝绾摇头，她闭着眼，尽力不去看他，也不让眼泪流出来，“我胜了莞凝珠，胜了我的心魔，你为我的夫君，你不该比我差啊。阿渊，你会好起来的，你会的。”

“……”听得那一句阿渊，他有一瞬间的呆愣，那时，他才知道，他从未忘记过丛林中的那个小男孩。只是不知，他为何人罢了。

罢了，罢了。

想起来就好，还记得他，便……

顾渊呖笑了，直至笑容永远定格，似为冰雕，那双眼眸即便成冰，可眸光落在她身上，依旧是那般柔情似水。

她不知道该如何言说自己此刻的心情，耳旁没了那熟悉的心跳声，她才终于哭了出来。

她说，“都怪我，若非是我意志不坚，又怎会被那莞凝珠转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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