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忘了,诚然,你只是想要麻痹自己,难道不是吗?”
他偏过头,不去看她的眼,自然并未注意到她唇角溢出的鲜血。
“如果重来一世,你别再遇见我。”冷漠无情的话,落于她的耳中,勾起无数的回忆。
她只是暗自勾唇一笑,肩对肩错开之时,泪落化为乌有。
她承受不了这样的苦,也不想承受。
她与他擦肩而过,寒风凛冽,刮的脸颊生疼,就在他愣神的一息之间,她突然无力跌倒。
他回过神快步跑去,下意识的将她抱入怀中。
她看着他,抿了抿唇,千言万语,终究没有说出口,化为了一声叹息和呢喃,“罢了,都过去了。”
他蓦然看向她,对上的,却再也不是那双深邃无波的双眸。
怀中的人,没了声息,他却只是不自觉的收了收臂中的力道,“我一个短命鬼,竟比妖魔活得还久吗?你不是说你与天同寿?别装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
无论他如何唤,如何说,尸体,便是尸体。
无声,无言,无息,无命……
她本是魔界之人,名唤凰夙。
那日,她跟随国师前去人界历练,却不知怎的,跟丢了人。
本就第一次来人界,她自然也觉得人界的稀奇玩意儿不少,根本就没打算去找国师,自顾自的玩得安逸。
河边的景色,往往伴着人人无可察觉的寒风。
她坐在岸边,微微偏头。
白袍刺眼,眼前的男子宛若病气的花儿,娇弱不堪。
于她们妖而言,人类自是如此弱小。
都说世间最为美好的,无非就是惊鸿一瞥,万年倾心。
她站起身,拍拍裙子上并未沾染的灰尘,一步一步的移到男子面前,可就一眼,便让她看得痴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儿,如同妖界奈何旁,那朵已经枯萎的彼岸之叶。
她曾在孟婆口中听说过那个故事,很是令人感动,就连妖界的人,都很信服这种感情,也是如此,妖界地狱边境的曼珠沙华,被称之为圣花。
可那原本日日守着三生石陪伴着孟婆的花,早在几年前枯萎散落,不见踪迹。
她不甚觉得惋惜,四处播撒种子,妖魔界,随处可见的便是曼珠沙华。
她也不知为何,总对那花执念很深。
———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句话,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晃了晃脑袋,对着男子,突然咧开嘴笑了。
“公子长得甚是好看,不由得多瞧了些。”
男子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言,但眼前的人并未移开视线,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却也不好意思出声提醒。
她在妖界王宫沉睡了亿万年,哪懂得人间这些人情世故,只是以为他身子不舒服,许是受了点风,她侧身挡在他面前,疑惑的看着他,“你们人类身子都是这么弱吗?难怪是个短命鬼呢……”
明明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在场的人齐齐变了脸色,男子再次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公子的身体,岂容你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评估!”一旁的女子跻身上前,不悦的瞪着凰夙。
凰夙再次疑惑的看着两人,一身血红色绣着曼珠沙华的衣裙,却彰显着狂虐之气。
她淡淡的瞥了女子一眼,眼眸深处,是连她也未曾察觉到的寒意。
“我好心同你说,可莫要就此高举了自己的身份。你一个无用的凡人,还胆敢在我面前放肆!”凰夙站直了身体,杀意环绕在周身,许是戾气太深,竟让许久未曾找到她的国师寻来了。
国师乃是活了很久的魔,曾代理了魔界上万年之久,比她一个睡了那么久的过得要真实得多,历经的事,亦是要比她多些。
国师只是冷漠的瞥了男子和婢女一眼,而后走到凰夙面前,妄想抚平她的情绪。
他垂下头,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出门在外,毕竟不在自家,别任性了。”
凰夙皱了皱眉,一把推开了国师,“在神界,我自是不敢惹事,可就连仙界都与我妖魔界平起平坐,我凭什么不敢在这区区人界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国师,你逾越了……!”
国师垂下眼眸,可视线却总是不经意落在一旁的男子身上,神色中透露着古怪和冷意。
“姑娘,是在下的婢女出言不逊,也是我管教不严,莫要因此生气了。”男子站起身,对着凰夙深深鞠了一躬。
凰夙愣愣的点点头,不知怎的,听到他的话,竟是真的没再多做计较。
一旁婢女睁大了双眼看着男子,脸庞上晕染了一抹可疑的红色,她侧了侧身子,又愤恨的看了凰夙一眼。
国师忽而冷冷一笑,“区区人界,若惹你不高兴,灭了便是。出来的久了,王上,该同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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