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蓝阡疑惑道。
“那人向来十分谨慎,万不得已不会轻易露面。如需与前教主当面相谈,则会以斗笠黑纱遮面,只由白霄悄悄带入教内,待前教主遣散众人后,方才开始交谈。但我奉茶时曾接近过他,他的手粗大厚实,骨节突出,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的手。”
“什么?”
“你仔细想想,纵然前教主恨你入骨,可雪苒自武林大会起便一直待在山庄,出行时也与他人同行,就算教主想要从她身上下手,亦是寻不到机会的。”
“那么,你和雪苒又是什么关系呢?”
青玉错愕,未曾想她会如此发问。
“你是想问,先前抢夺石斛时,我为何会出手救她?那你可就想多了,我不过是想速战速决,才用她制敌罢了。”
蓝阡淡淡道:“对于两个不相熟之人,一般只会唤其全名,或者因你我是闺中挚友,故而在交谈时会与我唤出同样的称呼,抱歉,我并不觉得你我交情至深,但你从方才起,便一直只唤她雪苒,而不是蓝雪苒。”
青玉一时语塞,蓝阡走近,严肃道:“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她?”
倏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青玉和蓝阡连忙出去查看,只见不远处燃起了硝烟,周围不时还有炮弹炸裂的声音。
“是冥教的方向!”青玉惊呼,二人不再耽搁,朝着冥教方向奔去。
路上正巧遇到前来的柳昱清。
“昱清?你怎么在这?”
“疏影说你独自出宫,她不放心便一直跟着你,结果看到你往冥教方向走去,怕你出事就去山庄找人,正好遇到了我。”
“冥教那边出什么事了?”
柳昱清看了眼青玉,迟疑片刻后开口道:“孟师兄他联合了武林大会上被冥教诛杀过门派,前来讨伐冥教。”
“你说什么!”
青玉一把推开蓝阡,朝着冥教飞奔而去,蓝阡和柳昱清亦紧随其后。
冥教内已是一片狼藉,炮弹还在周围炸响。
“快!从暗道撤离!”凌枫命令道。
众人开始有序撤离,倏然,乱箭从上空落下,不少人被断送了性命,也有人受伤倒地,在地上苦苦挣扎着。
凌枫挥舞拳刀作为抵挡,将尚有气息的伤员移至乱箭触及不到之处。
“教主这里交给我们,您先撤吧!”
“少废话,先把伤者带走!快!”
“……是!”
几个人互相搀扶离去,凌枫则努力为剩下的人挡去飞箭。
眼见伤者只剩一人,凌枫的胸口却被两支利箭贯穿,青玉等人赶到时,正见到他单膝跪地,吃力地用拳刀苦撑着。
“教主!”
蓝阡和柳昱清连忙上前挡开了继续飞来的箭支,青玉将凌枫拉至安全的地方。
凌枫脸色开始有些惨白,青玉心疼地直掉泪,凌枫没有多言,指了指一旁奄奄一息的伤者,吩咐道:
“他是最后一个,快把他扶进暗道。”
青玉拼命摇头,抽泣道:“教主,我先带你离开,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
凌枫不住咳嗽,甩开了她的手,冷冷道: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青玉咬牙,快速将一旁的人搭上肩膀,艰难地朝暗道走去。
这时,蓝阡和柳昱清过来查看凌枫的伤势。凌枫无力抬头,看清来人后,双眸却变得明亮。蓝阡在他身旁蹲下,凌枫瞬间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能再见你一面真好!你知道吗?外面的人,我没有伤过分毫,只是…让冥教众人从暗道撤离,咳咳…他们…追随冥教多年…是无辜的,咳咳……”
蓝阡着急道:“好了,你先别说话了,有什么以后再说。”
凌枫抓住蓝阡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真诚而又坚定。
“蓝雪苒的事…我真的…没有做过!咳咳咳…咳咳…我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
蓝阡神情复杂,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再去骗她,于是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却发现他的手已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蓝阡温柔地将他的手移开,安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在这等我。”
言罢,蓝阡朝着正门而去,柳昱清将凌枫安置好后,便跟了过去。
两人跃上城墙,垛口处插了冥教的虎纹旗帜,蓝阡将其中一支抽出用力挥舞着,好似在空中书写着某些暗语。
“停止进攻!”跟随孟郁离的副手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孟郁离严肃道。
“孟师兄,对面好像,打的孟竹山庄的旗语。”
仔细辨认后,副手惊呼:“那人说她是蓝阡!要我们先停止攻击!”
吴桐挑眉道:“月华宫一直与孟竹山庄交好,怎么又和冥教的人搅和在一起?此事,孟兄可有何解啊?”
孟郁离冷笑:“邪教之人,蓝宫主又怎会与之为伍,不过是敌人使出的障眼法,用来离间诸位与孟竹山庄的关系而已。”
说完,孟郁离便拉弓搭箭,朝着蓝阡瞄准后,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小心!”
柳昱清先一步反应,将蓝阡扑倒躲过一击。
孟郁离再次下令:“给我狠狠地打!”
炮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炮弹纷纷在两人周围落下。柳昱清拉起蓝阡,二人开始在墙沿边上飞奔,炮弹一路在他们身后炸开,稍有停留便会粉身碎骨。
“凌枫!”
蓝阡任由柳昱清带着自己前进,转头想要看眼凌枫的情况。只见他双眸紧闭,静静地倚靠一侧,而青玉正快速向他跑去。
眼看两人快要碰见时,一个炮弹在眼前炸开,阻挡了蓝阡的视线。炮火越发密集,无奈,蓝阡只得专注逃命。直至城墙尽头时,二人亦没有停下,奋力一跃,跃出的一刻,又一枚炮弹在身后炸裂。
受到冲击的两人落在了门外的草地上,上方还不时有炮灰掉落。柳昱清将蓝阡死死护在身下,耳边只有那连天的炮火,青草香已被火药味掩盖。
终于,世界再次回归平静。各大门派在冥教中尽情地扫荡着。蓝阡坐在一旁,头发上覆满了炮灰,光滑的脸蛋也粘了些灰烬。
柳昱清与之无异,不知从哪找了些水递给蓝阡。
饮水之际,就见两人站立眼前,不是别人,正是吴桐和孟郁离。
“蓝宫主现下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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