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兆坤怒气冲冲地回到冥教,凌枫跟在身后进了屋内。屋门紧闭,传来一阵阵听哐声响,众人无一敢靠近,生怕触及丢了性命。
里屋的东西被尽数砸毁,凌兆坤转身,面色铁青地质问凌枫:
“你是不是疯了?啊?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凌枫面不改色,“在我以为她要坠崖身亡的那一刻,我便决定,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凌兆坤冷哼一声,满是不屑:“你说这话不觉可笑吗?为了一个女人,你让我之前的所有心血努力全部白费,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父亲?”凌枫讥笑,“教主眼里又何时有我这个儿子?于你而言,母亲,我,不过都是助你成就大业的棋子,为达目的的垫脚石。”
许是触碰了凌兆坤的禁忌,他朝着凌枫怒吼道:
“你提她作什么?谁让你提她的?”
“她因教主而亡我为何不能提?”
二人皆不甘示弱的怒视着对方,许久,凌兆坤指着屋门大喝道:
“你给我滚!滚!”
凌枫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出去之前却略微停顿,扶着门边淡淡道:
“敢问教主,可曾将真心交付过他人?”
凌兆坤身形一怔,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没有等到回复的凌枫自嘲一笑,不再停留径直离去。
凌兆坤坐在屋内眉头紧皱,烦躁地按着自己额头上的穴位。白霄匆匆而来,对于屋内的景象有些错愕。
“教主!”
“说!”
“方才靖王着人宣布,第二场比试……孟竹山庄胜出。”
“什么!”凌兆坤惊起,瞪大双眸,简直难以置信,随即跌坐回位子上,一时慌了分寸。
蓝阡在林中寻着什么,倏然,一片绿叶从眼前飘落。蓝阡回眸,树上躺着的人正悠然自得地看着自己。
“少主唤我至此,所为何事?”
凌枫从树上一跃而下:“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蓝阡疑惑,“你要去哪?”
“我打算离开冥教,自立门派。”
“可是因为我,你父亲为难于你了?”
“与你无关,我只是觉得,对于父亲而言,我和母亲不过是他丰盈自己羽翼的工具,这样的关系,我实在不想再继续了。”
“别这样说,你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蓝阡宽慰道。
凌枫无奈:“当年母亲是名声大噪的紫霄宗宗主的千金,父亲百般求娶,可在继承我外公的势力之后,他便将母亲冷落一旁。我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自小苦练武艺,终于得到了父亲的赏识,后来由他亲自教授我武艺。”
“一次我与父亲闭关修炼,那日母亲为我们带了些吃食换洗,却正好遇上了前来刺杀父亲的人,母亲替父亲挡了一刀,虽未当场丧命,却亦是无力回天了。”
“一连几日,母亲都高烧不退,青玉向父亲禀告,医者说母亲已经油尽灯枯了,但她迟不迟尚存一丝气息,口中一直在唤着我的名字。”
讲到这,凌枫眸中有些伤感。
“我恳求父亲,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你猜他怎么说吗?”
蓝阡静静地听着,凌枫蔑笑,“他说我出关在即,不能受到任何干扰。终于到我们出关的日子,母亲却已经离开了。”
“他命人将母亲草草下葬,母亲临走前托青玉带话予我,说一切皆是她的命数,让我不要记恨父亲,因为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带给父亲的,则是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因为这句话,弄的父亲整日噩梦缠身,不得安宁。”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我,母亲或许会选择离开父亲,如此,她亦不至于遭遇不测了。”
蓝阡轻叹:“有些事情,我没有亲身经历,可能无法做出准确的评判。但我觉得,你父母,心里应是有着对方的。”
凌枫怔怔地看着她,蓝阡继续道:“先前我去过冥教,院中的海棠花开的正好,而你送我簪子时,曾经说过,那是你母亲身前挚爱,所以我想,你母亲一定十分偏爱海棠。你父亲一心想要成就霸业,却也在冥教为她种下了这满园春色不是吗?”
“那又如何?”凌枫不屑道,“母亲偏爱的是西府海棠,冥教那些是垂丝海棠,一个连自己妻子喜好都不明了的人,即便一往情深,亦是显得可笑。”
蓝阡摇头:“西府海棠寓意单恋,花开向上,颜色艳丽,后则暗淡。你父亲改种垂丝海棠,我想他是觉得单恋太过辛苦,他要所有花儿皆为你母亲低头,向她而开,红润依旧,至死不渝。再者如若你母亲真的恨你父亲,又为何要为他顾了性命。”
凌枫有些怀疑,蓝阡微笑:“当然,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希望能让你好受些。”
凌枫欣喜:“和你说话,总能让我释然不少。”
“那…少主还要自立门户吗?”
“要啊!”凌枫肯定道,“孟郁离能做到的事,我凌枫一样可以。我成立的门派,定能在武林中占据一方势力,那时候,我与你便不再是敌对关系,我会为你铺下十里红妆,到时,你可不要再拒绝我。”
蓝阡有些窘迫,凌枫见她如此,笑容更盛,轻功一展,绿叶纷纷下落,人已渐行渐远。
靖王府上,靖王轻托额头,坐在那闭目养神。凌兆坤坐于对面,恭恭敬敬将一木匣放于靖王面前。
靖王懒懒睁眸瞟了一眼,挑眉道:“凌教主这是何意?”
“王爷恕罪,先前逆子年少无理,我已将他逐出冥教。这是我冥教的半数积蓄,皆换作了银票,还请王爷笑纳。”
靖王未做任何表示,凌兆坤奉承道:“天下女人,得王爷喜欢,下了礼,直接接入府门便是,凭王爷的样貌权势,岂有拒绝的道理。”
靖王面上有些缓和,凌兆坤低语:“王爷乃人中龙凤,自然会以大局为重。日后王爷成就大业,冥教自当全力辅佐。”
靖王睁眸,看着凌兆坤神情严肃,半晌,转了笑容,伸手将木匣接过。
“凌教主美意,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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