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沈似鸢前世确实只是一届弱女子,今生今世可大不相同——当年她体弱多病得不行,偶感风寒可是能让家中奴仆慌乱的大事,捎个不准就能丧了半条命,后来她开始吃药,一条命全靠用药调理悬吊着。舞刀弄枪的如今学起确实不易,认认真真跟着迟澜学了两套擒拿倒还有模有样。她说不准是慧根使然还是金手指使然。沈似鸢自以为是前者的缘由。
前两日也不知那迟澜抽了什么风,沈似鸢起个大早去他帐里寻他,竟然闹起小家子脾气将自己赶出去,说什么也不肯再教她——她本还想着学马术呢。迟澜冷着一张臭脸:“你这几招擒拿再勤加练习,自保已不成问题。”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人家拿刀拿枪砍自己,身上还不是一戳一块儿黑窟窿。自己两条腿哪儿跑得过人家快马四条腿啊。他不乐意教,她还不乐意学了。
和亲车马行程已然过半,沈似鸢早已暗中打点好一切,她无甚过多行李,只带了几样私藏的值钱小物件儿,再不逃跑待进入前方北疆地界,再想逃跑可谓插翅难飞。
待到夜深人静,迟澜命士兵安营扎寨,堆积的木柴升腾起火苗,帐中的沈似鸢裹紧身上的绒被,依稀听见远方的狼嚎声,隐隐打了个寒颤,她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中途醒了数次,迷迷糊糊挨到天亮,揉着半梦半醒的眼爬起来,藏匿好所需之物,在启程前便向迟澜提出去河边洗漱的请求,理由是昨晚恐深山上有狼犬。“迟大将军正人君子,小女子信将军断不会行偷窥这等登徒子之事。”
迟澜看她一眼,拿这人没辙,只好派了几个婢女在不远处守着她们——另有几个随行嫁去的姑娘同她一道去洗漱。
沈似鸢随意往脸上泼了两把水,借口落了东西先回去一趟,半路撞见巡查士兵,也不慌张,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沈似鸢捂紧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裳,笑容含羞带怯:“小女找迟大将军有事相告。”皇城中仕女与士兵私通之事常有,先前有旁的士兵见她同迟澜接触频繁,暗地里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一边感叹没想到迟大将军色胆包天,连嫁去北疆和亲的郡主都敢动,一边内心了然,予以放行。
沈似鸢从他的帐子后头绕行到自己的帐中,披了件外衫拎起小包袱就跑,头也不回。
不过一会儿,迟澜从自己的帐中掀开帘子走出,眼神攫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灼灼,直到沈似鸢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美人金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