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金戈14

（十四）

按着北疆的待客之道，北疆百姓热情好客，以最高礼节迎接了郡主的到来。

接待沈似鸢的是个圆脸小姑娘，不仅脸圆圆的，眼睛鼻子也圆圆的。

路过的奴仆朝她们埋首作揖。

小姑娘名叫卓娅，是勒拿的妹妹，同赫连姑苏一起长大。阿拉帕家是世袭巫祝，卓娅正是下一任巫祝。虽小小年纪却在族中已有威望。北疆不似南唐，实行彻底的君主封建礼制。而是由大部族赫连氏族统帅其余各小部族，像北疆国主也并不是固定的皇位世袭，而是由部族中各方面能力最强的人担任。如今的赫连部族声势浩大威名远播，已然坐实了国主这个尊位。

和亲的队伍送到城内后做完那一套客套礼数就急着回京附命去，临走前迟澜的目光在她身上驻足，眼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沈似鸢毛骨悚然的瞬间竟从心底涌上一簇悲伤，只是转瞬即逝，很快被她抛掷脑后。

“且慢。”赫连许荣出声上前，指着身后一众娇花女眷，“这些女人你们都带回去吧，本王只要一个和安郡主就够了。”

迟澜瞥了眼沈似鸢，那情绪被掩藏起来。此刻他只皱起好看的眉：“这不合礼数。”

赫连许荣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沈似鸢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内心几分忐忑：“既然如此，去留不如让这些姑娘们自己定夺吧。想走的拿了金钱遣散回南唐，不愿走的就留在这儿，北疆国主也不会亏待她们。大将军看这样可好？”

沈似鸢开口，赫连许荣自然没什么话说。那迟澜也就无话可说了。

“为郡主修缮的宫殿还在动工，这几日就要先委屈郡主住在卓娅家的帐子里了。”小姑娘唤回她渺远的思绪，领着她往阿拉帕部族的大杖子走去，“北疆四周多草原，大多是游牧民族，习惯了住帐子。过几日啊，国主会为您专门修建一座南唐风格的园子出来。”

“啊，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沈似鸢下意识拒绝，“其实我同你们国主今日初见，他不必如此大兴土木。”

卓娅眨巴着眼睛：“那自然是因为国主欢喜你呀。”

沈似鸢还想说些什么，卓娅兀自掀开眼前的帘帐，侧身示意她先行。沈似鸢走进帐中，几百平米的大圆帐中，聚集着几百号阿拉帕家族的人，恭敬地匍匐在她脚下向她行礼，嘴里念叨着统一的祝词，以表敬爱之心。卓娅也跟着后退一步，向她行礼跪拜：“君主远道而来，阿拉帕家有失远迎。”

沈似鸢急忙伸手去扶她：“不必如此……大家都……快些请起。似鸢实在受不起此番大礼。”

卓娅顺势起身，冲她笑道：“郡主以后可是我们北疆的贵客了，待您回来后举办册封大典，会有千百万人向您朝拜。您是国主的妻子，同国主一般享有至高无上的殊荣……”

她边说着，边将沈似鸢拉去内帐，“请郡主随我来，晚上的洗尘夜宴，您可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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