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悠悠睁开眼，被眼前同我九分相似的面容吓了一跳。

“怎么，摘下面纱就不认识了？”她挑眉。

我的脑海里掠过那个名字。

惜夙时。

“我要带你回去。”她盯着我的眼睛，“明日，明日我们就出发。”

“等等，去哪？”

“惜家。”她死死地看着我，似乎是怕我突然飞走不见。

“姐姐！”我不自觉地喊道。

“我不想再回去那里了。”我沉默片刻，“你可知我为何失踪，因谁失踪。”

“我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但方才完全回忆起所有的事，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但依旧胆战心惊。”我抬眸，窗外杨柳依依，可惜叶已泛黄。

......

“姐姐，明日就要启程去山上寺庙祈福了，你为何还不收拾行李啊？”我看姐姐在弟弟床边迟迟不动，心里焦灼得难受。

“明日启程，那便明日再说。”她仿佛根本不在乎这次出行。

“我要给弟弟祈福，希望他身体能好起来。”我期翼地望向窗外，“弟弟出生便体弱带病，我希望他能同那些孩童一般自由自在。”

早晨的雾气朦胧，我还未睡醒就被姐姐硬生生从床上拉扯起来。

“说是要为弟弟祈福的人，倒睡得香甜。”她无奈道，“快走，要出发了。”

我看向门口，几辆马车停靠，二姨娘衣着华丽，被几个仆从扶上马车，二姐姐惜婉时靠着马车说笑。

心中惘然，曾经，我和娘也是如此翘首以盼一年一次的祈福。

袖中拳头紧握，我思索着此次爹也会来，正巧在这时好好教训一下那些婢女。

一路颠簸，我掀开帘子，窗外风景冗杂成一团花花绿绿，我感到有些不舒服，便放下帘子靠着座位闭目养神。

“此次出游，你们觉得怎么样？”父亲惜泽眯着眼问。

“郎君选的日子晴朗，风景又好，想必这次祈福会是相当好的。”二姨娘柔声道。

父亲“哈哈”笑起来：“你倒是会说。”

“姨娘处理些事应是也如这话一般麻溜些更好。”我见时机到了，便连忙开口：“府上那几个丫鬟如此怠慢，怕是会误了事。”

惜婉时的目光淡淡瞟向我，让人捉摸不透。

“怠慢？”父亲的眼神顿时尖锐起来，“怎么回事？”

“院子已经三天没有打扫了，是我同姐姐自己打扫的，水也是我们烧的，膳食天天都是清汤寡水，味同嚼蜡。”我看姐姐的表情阴冷，连忙止住言语。

“小妹，你又多言。”姐姐满目警告地扫了我一眼，“姨娘不用放在心上，小孩子撒娇罢了。”

“姨娘怎么可能不管！”二姨娘果然大动肝火，“定是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回去我就要好好教训他们！”

“多谢二姨娘！”我听了此言，不禁眉开眼笑。

不知何时马车停了下来，草色染上瞳孔，是洗不去的一派生机。

我小心翼翼走着，生怕泥土脏了绣鞋。

朱门打开，熟悉的院落红瓦，墙头藤蔓环绕，开出一朵朵白花。

青苔已长在角落，仆从们忙于打扫，在屋内屋外进进出出。

“你们先出去玩罢！”二姨娘眉眼弯弯，慈祥地朝我们笑：“婉时，照顾好妹妹。”

我却未听见她附在婉时耳边的一句话：“故时实在厉害，我怕她会对你有威胁，所以......”

惜婉时点头，眼中杀意凌然。

.......

我合上眼，不愿见到的画面却在眼前循环往复。

“姐姐，你说得对，可惜我如今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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