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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曲生万万没想到的是,婚姻的始作俑者居然敢出现在她的殿前,光天化日之下,他竟只着一身裘衣,见到她时,眼睛似乎短暂地亮了亮,随后又恢复平静,手中的扇子随主般懒懒地晃了晃。
温青阳:“公主。”
她连忙移开视线。
非礼勿视这个道理,即便她落曲生在外人面前多么无礼,她也是懂的。那人似乎刚刚沐浴过,身上荡漾着一种沁人的香味,脖颈上有颗浅浅的晨露,竟将落曲生那张红了又白,白了又黄的脸,毫无保留地映照出来。
落曲生“把衣服穿好。”
她的声音波澜不惊,手却微微抖了一下,转手抓起旁边的桌布,眼睛并不看他,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未差,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而那道弧线,最终止于他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桌布,浅浅地笑了。
温青阳:“裘衣算不得是耍流氓吧,在下再不济,公主也不应拿桌布来……”
话说了一半,他自己却不往下说了,对上落曲生略显疑惑的表情,他却顺带挑了挑左边的眉毛,手中扇子做足了样子,懒懒地翻了翻。
落曲生“行了。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有甚屁话,讲出来便是。”
温青阳又挑了挑眉,并不作反驳,只是冲身后努了努嘴。
温青阳:“陛下要求的嫁妆,在下都准备好了。只待公主验收。”
蓦地一怔,她再回眸时,满目玲珑。
玉器,古琴,画卷……她呆呆地站在风中,碎发被别到耳前。
话本里总说,男子对于自己的心上人,总是十里红妆相送,而面前这个人,给自己的,却远远不止十里红妆。
天下之物,尽收她眼底。
而她最喜欢的茉莉花,竟被人嵌在项链中,而那条项链,正摆在她的手心。
温青阳:“我与陛下打了个赌,只是这个赌,我不小心赢了。他赌我拿不出满城珍宝,可我拿出来了。”
她的眉睫颤了颤,千言万语却只凝成一句话。
落曲生“这么多宝物,你不会是做贼偷过来的吧?”
温青阳:“……”
温青阳叹了口气,道:
温青阳:“为博美人心欢用尽气力,谁想美人她不领情,着实负我。”
她终于莞尔一笑。
半晌,她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面前的各色珍宝,面色忽然又警惕起来。
落曲生“你想娶我,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做保镖吧?”
他没忍住,刚刚喝进去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沉吟之后,他的面色却罕见地严肃了起来。他郑重其事地看着落曲生,眸色一沉。
温青阳:“实不相瞒,在下命中犯浑,就是喜欢采一种名为小辣椒之物,众人见其表面鲜红,皆不敢摘,可我偏偏喜欢涉嫌。”
温青阳:“为了摘这株小辣椒,我每天处心忧虑,先是三番五次装偶遇,再是倾尽府上资产,差点没被亲爹打断老腿。虽然很努力,但是暂时还是没采到。”
话音未落,她眸光流转,竟毫不怜惜地露出一个宝贵的微笑,下一秒,却以枝叶为剑,杀气腾腾地冲温青阳而去。
温青阳站在原地没动,懒懒地看着她,一如初见。
她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从前那小小的两个孩子,紧紧地依靠在一起,但,仅是一瞬。
那枝干很快逼近他,他似乎只是又打了个赌,只是这次,他失败了。
树枝只从他的耳畔擦过,持枝者大抵内力深厚,竟生生碎了他一根头发,却听“铛”的一声,那树枝竟抵上什么金属所做之物,并将那物弹飞。
随着那枝干断成两截,她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最终只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他笑道。
温青阳:“我就知道小辣椒她不舍得杀我。”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来。
落曲生“被你说中了。”
落曲生“但我是图你的财。”
温青阳大笑起来,好看的眉眼与日光融在一起,相得益彰。
温青阳:“图财也罢,图色也罢,博美人一乐,可见总归是好的。”
落曲生无声地笑了起来。
环顾四周,她最终走近温青阳,顺手拆下头上的玉簪,递给他。
落曲生“这玉簪,就当是报十年前的救命之恩罢。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好意思谢谢你。”
他笑笑。
温青阳:“无妨。”
温青阳:“救人这件事,一直都是你情我愿,何况当时咱俩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呢。”
她的目光却缓缓移开了,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落曲生“可你从未真正了解过我,这么贸然娶我,你会吃亏。”
他随手抄起一副画,静静地摩挲着那画,看了许久,才微微侧头笑了起来。
温青阳:“好。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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